诚如谢濯所言, 沈天元早在几日前就知道了乡试结果,他在公事从不徇私,沈姗也亦知理,不会逾矩让父亲为难。
也正因为这等默契, 沈天元今日一大早就在崇光堂里乐呵坐着, 就等着女儿和准女婿来向自己报喜。
哪知左等右等都没见到人来,他觉得纳闷,就打发了人去问,结果奴仆来说大小姐早就回来了, 直接回了阁楼就再没见出来过。
沈天元若有所思, 谢濯的解元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亲自安排的人去送喜, 无可能发生变数。可女儿又是这般情态归家, 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这两个孩子之间出了变数。
他毕竟是个当爹的,有些话他不合适去问女儿,于是就交待了门房, 若是表少爷上门,就先带到他跟前来, 不要让大小姐知晓。
没想到等了几天, 谢濯始终没有上门, 沈姗每日郁郁寡欢, 倒也没见她再出门。沈天元看出了点不妥来, 就差人往别院去一趟, 才发现谢濯早已人去楼空,问了街坊才知,放榜当晚,京里就有人来急传,说是谢美人在宫里早产,诞下了一位小皇子,皇帝龙心大悦,当场就升了谢瑶作昭仪。加上谢濯中举,谢家可谓三喜临门,在京中大设宴席,连夜就把谢濯给请了回去。
谢濯走得匆忙,那天心里又还在置气,于是也没有让人去沈府知会一声,就匆匆回了京城。
沈天元不知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事,倒也没多想,只当女儿是因其回京才这般不快,于是也没说什么。
不过,他想不到,自己没等到准女婿,倒是把小女儿给等回来了。
这天夜里,沈天元在书房中秉烛夜读,才放下案卷准备回房,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声,听步子就知不是书童,他起了疑惑,只朗声喝道:“谁在外头!”
一抹粉俏俏的身影突然就出现在门口,飞快地扑进他的怀中:“爹爹,爹爹,是我呢!”
沈天元只道是自己老眼昏花,思女心切,扶正少女撒娇的身子,定睛一看,这娇俏可爱,眉眼灵动的,不是他的宝贝闺女又是谁!
“嫣嫣,我的好孩子,你可算是回来!”
他激动得胡子都在抖,将沈嫣拉到灯下,前前后后地照看了一圈,见着女儿毫发无损,小脸蛋上也是乐滋滋的全是笑容,这才真正地松了口气。
可是,当他看到跟在沈嫣后面走进书房的那个高大身影时,旋即沉了一张老脸,低叱道:“洛天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诱拐我的女儿!”
“沈大人,好久不见。”
洛天佑面不改色,很是坦然地面对这般质问。
沈嫣拉住父亲,紧张兮兮地道:“爹爹,不怪佑哥哥呢,多亏了他及时赶到才把女儿从山匪手中解救出来的呢”
佑哥哥?
沈天元别的没听进去,光听到这个就火冒三丈,这才一个月不到的工夫,连哥哥都喊上了
他只恨自己书房里没有挂个宝剑什么的,四处转了一圈,只看到倚靠在书架边的一个鸡毛掸子,当即撸了袖子上前抄起就冲洛天佑走过去。
沈嫣见势不妙,忙挡在他前头,又要为洛天佑说好话。
沈天元这回怒起来连女儿都骂,“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给我回房去!闭门思过!”
沈嫣扁了扁嘴儿,嘟嘟囔囔地应道:“外头可都是国公府的眼线,女儿要怎么回去嘛!难道爹爹要那陆甚明日就找上门么?”
原来陆甚从未放弃过寻找,他在山匪口中得知沈嫣被洛天佑带走以后,非但由北到南都安排了人手搜寻,更在沈家四周都设下了暗哨,尤其是沈嫣过去所住的淑宁阁,更是眼线密布。他知道沈嫣与沈天元父女情深,她不会一走了之,定会回来探望。
洛天佑带沈嫣回闽城认祖,潜入宋氏宗庙拜祭了宋太傅一门亡魂,然后就带着她北上往熙京去,途中沈嫣想家,要回青州看望家中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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