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自打进宫为马皇后诊过病,没两日的功夫便一命呜呼。等王小十知道了消息,刘伯温已经被拉到城外安葬去了。
这阵噩耗,在王小十心底宛若晴天霹雳。当初的点点滴滴似在眼前。他与刘伯温两次北上,在元兵与白莲教的压迫之下死里逃生,其情谊已远非旁人可比。
而今刘伯温死了,就死在金陵城中。而那日宫门外的匆匆一瞥,却已经成了诀别。
“刘先生!刘先生葬在何处?可将尸首运回老家了?”
左慈道:“没有。刘伯温之子将其尸首运送出了城外,葬于栖霞山上。那日,城中百官除宋濂等几人与刘伯温交好之外,其他人无一相送。倒是皇后娘娘弥留之际听闻了此事,命人送去了香烛c纸钱。”
“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或早或晚,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王小十知道了。无论刘伯温已经走出了多远,他都要去送他,一直送到他魂归故里。
王小十独自一人,上到了栖霞山上。
“日出紫金,日落栖霞。”是因为紫金山在金陵城东,而栖霞山在金陵城西。当王小十踏上栖霞山的时候,刚好是日光西下,在山林间洒下了一片金黄。刺眼的金黄,刺的王小十紧闭起了眼,却仍有点点湿润自眼角滑下。
山上,林疏之处,是刘伯温埋骨之所。离此十余丈的地方搭建了一个简易的茅草屋,那是其子为刘伯温守灵之处。
就在此刻,就在眼下,刘伯温之子正在为父亲焚烧纸钱。刘伯温家小都在浙东老家,金陵城中只有其子一人。
王小十默然过去,抓起一捧纸钱,撒在乌盆之中,被火焰化为飞灰,撒在林中。
“王将军!”刘伯温之子认得他,磕头向其回礼。这是白事的规矩,主人家中要为前来祭奠的亲朋叩头行礼。
“起来。”王小十搀扶他起来。“你父亲可有什么遗言?”
他道:“父亲没有遗言。他只吩咐过我,要我将怹安葬栖霞山上,好能时刻望着金陵城中的一切。”
刘伯温致死也不忘朝局,不忘金陵城。这也让王小十想起了那日刘伯温说的话,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刘伯温当日道:“为人臣者,需当尽忠。我刘伯温如今不过一副残躯,已经没什么可眷恋的了。”他的确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但王小十没想到他会如此快的撒手人寰,令人来不及再与他畅聊一番。
王小十又抓起了一把纸钱,撒在了刘伯温的坟冢上,默然转身离去。他又下了山,又回到了金陵城中。
金陵城依旧,城中的人依旧。除了王小十,好似谁也未曾因一代贤臣的死而伤感。
他就这样走在城中,瞧尽城中百态,瞧尽百姓之姿。
突然间,是一阵响声,鞭炮的声响,噼里啪啦,一刻钟的时间不绝。此时并非年节,也无国喜值得庆贺,又怎么会有这样的鞭炮声呢?
王小十被这鞭炮声所吸引,而来到了一处大宅院前。此处离着王小十的住处尚远,却也算是一片“富贵区”,朝中大员多居住在这一片中。
王小十不知这是哪一位大员的府邸,却牢牢记住了这个位置。
这时候,这家人的府门大开,从其中走出十几名家仆,将门前的闲人驱散,也将王小十赶到了路对面。
而后便见得,从宅院中出来许多人,有人文质彬彬,也有人一身尚武之气,想必是朝中文武大员,只不过都未穿着官府。可即便他们穿着着官服,王小十也不认得他们。
世间之人,多以服饰观人c识人。而王小十偏偏就不。他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
他这双眼睛只看出,这些人眉宇之间都带着笑意,好似逢了什么大喜事。
究竟是什么大喜事呢?
“呸!”一口老痰,吐在了这达官贵人的脚下,险些吐在他们的脚面上。“什么东西!”这是一个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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