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如这店家刚刚所见,这人仍旧是打着一双赤脚。他的一双脚,白净的如婴儿一样,从中透露着粉嫩。似乎并未经受过长途跋涉的折磨,店家甚至怀疑,这人的脚会是肉长的吗?
“这位先生,您要住店?”
这怪人道:“我想要向店家打听一人。”?
“您请说。”
“店家可见到一个背着长条包袱的年轻人,操着一口北地的口音。”
店家仔细想了想。“没见过。”
“多谢。”这怪人转身要离开,却在临出门之际又扭回了身。“店家可知道韩林儿住在何处?”
店家吓了一跳。而今,濠州城在白莲教的控制之下,寻常百姓谁人还敢直呼韩林儿的大名。“小明王陛下的皇宫离着不远,您出门左转,一路向前,到了岔路上左转,一直走到底就到了。”店家只想着早些将这怪人打发了,免得为自己惹来麻烦。
“多谢!”这怪人离开了。店家的目光直送他出了门,送他消失在街面上。此时,街面上积下了薄薄的一层雪,大概一指厚。而这怪人落足在雪面上,一指厚的雪面仿佛是鹅毛铺就的地毯,脚掌落在上面,去因为鹅毛柔软,又随着脚掌的抬起而抚平。
店家瞪大了眼,直追了出去。他的脚掌,也落在了雪地上。回过头,却留下了清晰的脚印。
“真是怪了!”他还想不通,为什么那怪人的脚会有如此魔力,竟儿是落地无痕。
说是皇宫,却不过是当年濠州义军的帅府。帅府门前,站立四名守卫,四个顶盔掼甲的军士,在门前站立得笔直。
忽而,像是一阵风拂过,四名军士被吹了一个激灵,身子像是挺得更为笔直。
“来人!”郡主的心思变了。“给我准备笔墨。”
张名鉴早有吩咐,只要公主需要,随时都为其奉上笔墨。
持笔在手,郡主挥挥点点,却没人能够看清他写的是什么。郡主打定了注意,用蒙文为其父亲写了这样的一封信。
张名鉴老狐狸一般,自己这主意算不上妙,还可以说是带着几分蠢气,但她已别无他发,终归是要试一试。
在蒙文之下,郡主又写了一连串秀气的蝇头小楷,视为这封信的翻译。当然,这其中自会有些差别,只希望足以稳住张名鉴的心。
“我写好了,将这信交给小明王去吧!”郡主道:“记住,一定要交给小明王,否则我不会承认这信上所写的一切。”
“是!”门外的守卫答应。
“还有,我要出去走走。”
“郡主,您暂时还不能够离开这。”
“为什么?张名鉴不是亲口说过,只要我肯写下这信,就可以离开这间屋子吗?”
门外的侍卫不答,就像是未曾听见一样。这一下,郡主更是有气了。而今若是有宝剑在手,她非要亲手劈了这几人不可。
“郡主!”门外的声音却是变了。这是半年多来,郡主第一次听到令其熟悉的声音。
“你是”
门外,是那赤脚的人。他推开了房门,两旁的侍卫就像是木头一样,对之视而不见。
“蒙大叔!你怎么才来啊”见了亲近之人,郡主的鼻子一酸,就已经哭了出来。他被关在这房间里半年之久,乍一见来人,哪里还猜不到,这汉子是来救自己脱离桎梏的。
“若非是而今流言纷纷,都说郡主将要下嫁给韩林儿,我也猜不到郡主会被困在濠州城。”
说起来,张名鉴算是百密一疏。他只知,将郡主与韩林儿的婚事宣扬出去,能够离间元顺帝对察罕帖木儿的信任,削弱元廷的实力。但他却忘了,元廷之中同样是人才济济。只要一有了郡主的消息,他们能够对其置之不理吗?
而且,这蒙赤行正满天下的寻找仇人,誓要为兄弟报仇,如此在加上郡主之事,新仇旧恨相加,他岂有不来之礼。
“都是张名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