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假,之前白虎灵教她数月,她都学无所成,她能做的只是控制已有的,比如涟叔的火,其他的完全学不会,确实就是凡人无异。雪不禁眼神黯淡,叹了口气。
夫人看着雪为难的样子,又道:“若说她与旁人有何不同,倒也是有的。”
雪诧异地看着夫人,眼中似有期待。
“我用玄魂草喂了她近两年。”夫人道:“她刚来白山时昏睡了一年,醒来后又是个废人,所以我种了玄魂草,日日给她服用。”
雪大惊,玄魂草是圣物,汲取天地精华,一般人服用一次便可药到病除延年益寿,小夜竟然服用了近两年。
夫人浅笑道:“安的东西她都学不会,后来她就学着种玄魂草,没想到竟然种活了。玄魂草这东西我并不喜欢,也没有教过她,她是拿了之前吃剩的几株自己研究的,种成之后还经常做了药丸拿来给我服用,我试过,算是一剂良药,却算不上是玄魂草。”夫人脸上露出温柔,就像寻常人家里慈爱的长辈。
夫人继续道:“那个时候,她经常把药丸拿下山当灵药卖,卖了钱就在外面玩耍一阵才肯回来,你说她这性子像谁?”
雪笑了笑,道:“像银。”
夫人也笑了笑,他们已许久没有这样促膝畅谈过了,雪的眉心渐渐舒展。
临走时,夫人看着雪略感心疼,道:“凡事尽力就好,银自有他的选择,你想给的未必是他肯要的,他觉得自在开心就够了。”
雪眼中浮光点点,忧伤道:“倘若从一开始就错了呢?”
夫人关切道:“祸福相倚,阴阳相生,这世间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万事莫要偏离初心方能始终。你不欠他什么,他也不想你欠他,他肯为你所做的既是一份情意,也是他义不容辞,你对他不也一样。”
雪沉默着不说话。
夫人淡淡而笑,富有深意道:“若银呆不住了,便来白山玩耍吧。”
雪看着夫人,迟疑地点点头。
夫人慢慢地走回屋里,满园的红梅在其身后绚烂,冰肌玉骨c凌寒留香,这是夫人最喜欢的花,就像她的母亲,高贵典雅c劲秀芬芳c卓然不群。阿瑾自小就没有母亲的记忆,她对母亲的认识仅是一副画像。都说母亲得了怪症,独居于梅园。母亲喜梅,父亲就亲手栽了满园红梅,一到冬季就暗香幽浮。后来母亲病死了,连尸首都不曾看到,父亲说,这满园的红梅是母亲的血染的,她们就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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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安照往常一样为雪打点一切,雪要去青龙府探望病倒的青龙源,安送走了雪,却见银款款而来。
安有点局促,毕竟有些事说破之前仍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而一旦说破了就必须面对,安僵硬地给银行礼,道:“银哥哥早。”
银笑了笑,道:“族后多礼了。”
安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到底银才是族王,而她并不想做族后。
银倒并不在乎,依旧面不改色,道:“进屋坐坐,有话与你说。”
安略感心虚,跟着银进了屋。
银坐下后,静静地看着安。安立在一边手足无措,半晌才道:“银哥哥身子可好些了?”
银依旧只是笑了笑,道:“小夜是不是说了什么。”
安不语,两手揪着块绢帕,都快把绢帕揪出个洞来。
银心里暗骂,那个不靠谱的小夜,都已经警告过她不要多事,亏她还发誓要守口如瓶,转眼就成了小喇叭。银无奈道:“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族后是全族之后,要承担全族气运,并不只是某个人的妻子,你且做好你该做的,其他的无需多想。”
安这才抬眼看向银,银的眼神威严,俨然是个帝王,简单几句话已是不怒自威,安一时楞了神,这才是真正的银吗,他比雪复杂多了,凭安的敏锐根本无法洞察银的真心,本能地生出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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