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透过门缝朝里看,黄诚信捡起照片,又打开墙角那个六七层的大木柜最上面的抽屉,在里面翻半天,找出一个类似证件的小本子,平铺开放进打印机的进纸口,在电脑上操作几下,小本子被吸进去,随后能听到打印的声音,然后本子又被吐出。黄诚信看了看本子,满意地点点头,将一张小照片涂上胶水仔细粘好,又从抽屉里找出一颗金属印章,按在本子上,再用锤子敲两下。
我以为这算完事了,可黄诚信又从抽屉里翻出两个小瓶子,用细刷在里面蘸了些粉末,在本子的几张内页上来回地刷,然后换成硬刷又用力刷几下。弄完这些步骤,黄诚信左右仔细看看,这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过来开门。我连忙后退几步,假装刚从卫生间走过来,黄诚信看到我,就把证件递出:“田老板,把这证件的内容背熟,免得晚上露馅。”
接过本子,是深墨绿色的封皮,上面印有“辽宁省佛教协会沈阳市分会”的字样,底部还有“沈阳市宗教局”这行小字。打开来看,里面是工作证,我的会内职务为“沈阳市分会副理事”,社会职务为“慈恩寺对外业务部,业务主办”,钢印也是这个佛教协会的,各项信息一应俱全。内页上有浅浅的泛黄,但又不明显,应该就是刚才黄诚信做旧的手段。
“你从哪弄来的这种东西?”我忍不住问。
黄诚信嘿嘿地笑:“以前有个朋友就在这个商会任职,留下几本空白的在这里,我没舍得扔掉,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他的说法我觉得有点扯,但也没时间反驳,接下来,黄诚信告诉我不能穿得太随便,也不能穿运动装。我打开行李箱,从里面翻出一条水洗布的深色休闲裤和休闲皮鞋,还有一件有领的T恤上衣。
换上这身衣服,黄诚信点了点头,说把皮鞋打打油,擦亮点就可以。再让我戴上那条崇迪佛牌,又问我有没有佛珠。我摇摇头,说这佛牌还是高雄当初给我压的货,我又不信佛,哪里来的佛珠。黄诚信又进了卧室,不多时出来,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珠串,呈紫黑色,也给我戴在脖子上。
我问:“这是什么材质的?”
黄诚信说:“紫檀木,在我们福建莆田和仙游,到处都是这些东西!”我觉得应该可以了,就问什么时候出发,黄诚信对我上下打量,摇摇头:“好像还差些身份。”我刚要问,黄诚信走进卧室,关上门,没半分钟又出来,把一块表递给我。这是块全钢劳力士,沉甸甸的,非常新。都说男人的爱好无非就是几样:汽车,手表,枪械和电子产品,除了汽车,剩下三样我都喜欢。家里有不少手表和枪械的杂志,对这两种东西也很熟。这是劳力士元首款,要十几万人民币,我仔细看了看,牙圈工整,表上半点划痕都没有,就像从没戴过。
我有些激动:“这表是……是借给我戴?”
黄诚信说:“当然,给你充充场面,到时候还是要还给我,要精心对待它,这表很名贵的!”我连连答应,小心翼翼地把表套在手腕上,扣好表扣,这个皇冠型标志几乎快把我的眼睛给晃瞎了。这辈子头次戴这么贵的手表,激动得想哭。
“行,男人有块名表就差不多,别的都过得去。”黄诚信满意地点点头,告诉阿贵带我出去剪头发。我就是一愣,连忙问还要理发吗,我头发也不长也不乱,不用。
黄诚信笑着说:“田老板,你系佛教协会的理事,怎么棱不剃光头?起码也要做做样几,就算没人深究,我们妓几也要把戏做足嘛!”我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心想好吧,无非就是剃光头而已,十天就能长出来,为了做生意赚钱,豁出去了!
阿贵带我来到附近的一间美发店,三下五除二就把脑袋剃成秃瓢,好在我的头比较圆,剃光后还挺像和尚。回到珠宝店,黄诚信很满意,告诉我半小时后就可以出发。我站在镜子前面照,问黄诚信要是剃成光头,可还穿着俗家衣服,是不是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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