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越过发电站喷着白烟的烟囱, 眺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高山, 白色的雪山冷冰冰的像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让她想起科德角的层层海浪。 虽然穿着新外套, 玛丽还是冻得浑身发抖, 大概外套没有看起来那么暖和。 蹲在路边的很多老妇人穿得比玛丽还单薄, 她们从臂下伸出裸露的手臂, 招呼她头些摆在路边的小商品。
有的干脆就直接向她乞讨,“可怜可怜我们吧。”
她们低声哀求着,她们的嘴唇干裂眼晴里含着泪水,似乎在为她们曾经美好的过去而悲伤, 玛丽急忙向前走去。
玛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烦恼中, 想象着刘展现在的情形, 她无意中一抬头, 发现前面不到二十码处, 有两名警察正站在街角。她立刻变得十分紧张, 相信他们一定看见自己的脸因为心虚涨得通红。
她不敢继续往前走, 瞄了一眼四周, 想找个地方躲躲。
几步开外是一个拱门, 有台阶通往漆得油亮的一排木门一一是一所俄国正教的教堂, 它的洋葱形圆顶就高高耸立在玛丽的头顶上方。
她记起简报中的介绍一丝绸之路上的各国由于历史原因有着多元化的宗教信仰, 随处可以看到佛教c 印度教c 萨满教的寺庙,清真寺更是数不胜数。
新体制下的统治者们, 跟苏维联时期坚定的无神论领袖相比, 对待宗教的态度截然不同, 他们不太介意你向谁祷告, 只是你必须记住, 他们才是众神之神。 玛丽低下头, 匆忙躲进教堂里。
结婚后她再没去过教堂, 除了阵亡将士纪念日, 出于职业原因她必须去教堂。
央格鲁的教堂跟这里完全不同, 这间教堂的内部装饰十分华丽繁复, 充满神秘意味。
漆得油亮的木制品上映射着忽明忽暗的烛光, 等待虔诚信徒亲吻的圣徒遗物摆在桌案上, 还有浓重的熏香气味在教堂四处飘荡。 一个身披寡妇黑纱的老妇人手里拿着一块抹布, 正弯腰擦拭着祭坛的台阶, 她旁边不远处是亮闪闪的铜蜡烛支架, 一个女人正在专心剪烛芯。
玛丽悄悄地坐在教堂后排的椅子上, 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朝四下看了看, 周围是一座座镀金的圣徒像, 她又抬起头, 看见巨大的马赛克圆顶天花板上, 穿着长袍的基督和使徒们正俯视着她。
玛丽最后一次祷告是在十一岁, 当时她很想要一匹小马, 现在, 她坐在坚硬的木椅上, 暗自羡慕前排老妇人如此虔诚地祷告。
她突然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有种渴望的感觉, 长大后她还没有什么特别渴望的东西, 然而现在有刘展这个记挂在。
她缓缓的朝着神灵那里祭拜, 向神祈求总不会有错。
玛丽低下头, 闭上眼睛, 用十二力分的诚意去祈祷, 希望刘展能重获自由, “求求你, 上帝。” 她低声说。
她睁开眼睛, 重新坐到座位上, 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她对上帝仍然一无所知, 不过她知道的是, 从遇见刘展, 和他一同来到伊利安, 她的生命发生了改变。 在寻找刘展的过程中, 她找回了自己曾经失去的那一部分生命。
接着她想到了辛迪,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自然而然地,她的心思又转到刘展目前的状况。 他们会怎么对待刘展一一不, 他们正在对刘展做什么
她越想越觉得害怕, 心里刚刚获得的安慰瞬间消失不见。 然后, 她的目光被墙壁上的一幅巨幅油画所吸引, 油画镶嵌在镀金画框里, 画的是一个年轻男人, 殉难者圣塞巴斯蒂安。 油画中的圣塞巴斯蒂安让她联想到刘展, 他们有着相同的体型, 眼睛也很相像, 圣塞巴斯蒂安被绑在树上, 张着嘴绝望地呼喊, 他身中数箭, 鲜血从伤口一直流到膝盖下面。 教堂里突然响起痛苦的喊声, 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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