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矢车菊的蓝眼低下头,艾瑟尔的胳膊下夹着头盔,他高大得像能把整个房间顶破,神情温和地看着她。宁宁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虽然心脏猛地一抽,她还是很顺畅地将剩下的祷文念完,一直念到结尾,她放下合拢的双手,站起来,低着头向艾瑟尔行礼。“艾瑟尔大人。”
“抱歉,尼尼,打扰你了吗?”艾瑟尔说:“我听丽莱夫人说……你会用小木棍计数。我只是来看看。”他的神情里货真价实的感到抱歉,毕竟他们上次的交流说不上太好。而打断对神的礼赞——总是非常失礼,和对神不敬的事情。
宁宁不明白她有什么可值得他惦记的。
宁宁不知道要怎样做,她本能地跪下,将头伏在地毯上,撑在两边的手臂被冷气浸润得刺痛。她听见两个人对话。“您回来有什么事,威登伯爵。”
“啊,我想起有些事,要去见艾瑟尔冕下一面。”撒姆先生愉快地说。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固,宁宁觉得自己仿佛处身在可怕的地狱,有人打起架来,会把马车拆掉,而她则像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随着被撕裂。利昂骑士咬着牙笑着说:“艾瑟尔冕下恐怕目前不方便会客吧。”
“无妨。”撒姆先生微笑着说:“我带了见面礼,想必艾瑟尔冕下很高兴见我。”
宁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伯爵说的是谁。这个男人不知道是想要玩弄谁,但可以肯定的是,宁宁不在他的注目的名单上。可更悲哀,她只是一个随波逐流的道具,任人搓圆捏扁,不敢说一个不字。利昂骑士哼了一声,说:“让那个小子抬起头来。”宁宁战战兢兢,颤抖的抬起头来。她的眼前还是晕,胃里热辣辣的,开始变得剧痛。她凭着一股意志力撑着,不能吐,不能倒下,否则,她可能会死。宁宁这么拼命地撑了三年了,她才不要死在这种混蛋的地方。她觉得那双茶色眼睛凌厉地扫射过她,查看她全身状况。他厉声问:
“这小子怎么回事?”
“哎呀。”撒姆先生轻柔地说:“这孩子只是贪吃圣酒而已。他倒挺识货,那可是爱葛妮圣女赐予我的宝贵礼物。我只允许他喝一口而已,可他太心急了,把整整半杯都喝下去了。”利昂怀疑地看着他,这个满面奸猾的娘娘腔,他看起来可没这么好心,给一个孩子喝这样宝贵的酒。但,那名贵的毛地毯上,的的确确跪着一个肮脏破旧的小孩。
这看起来本来也不像一身华贵的威登伯爵做的事,与一个脏兮兮的小鬼头共处在一辆马车内。他硬邦邦说:“我之后会向艾瑟尔冕下核实。”
相当不友好的威胁。撒姆·威登不以为意。他轻笑一声:“有劳您的尽职。”他点了点头,利昂向旁拨转马头让开,马车夫关上车门。三面开阔的风变成了两面,宁宁脸上暖了一下,她一头冷汗的坐了回去。她能感到那双黑眼,带笑但是冰冷的看了她一眼,宁宁识相的重新把自己蜷缩起来。她用一只拳头捣住胃的位置,她痛,但痛还能忍。
马车持续拉着他们前进,一直到一栋花园小楼。这栋小楼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艾瑟尔大骑士所住的地方,它布满了鲜花和绿植,爬坡植物絮絮地盖在这栋雅致的建筑物上,两边围绕过来的花园小而整洁。这看起来像是栋淑女住的休假小楼。它很古老了,充满了经年累月的风韵。撒姆·威登从固定在一旁的小桌抽屉中取出一张纸,将手指上的宝石在纸面上印了一下。宁宁亲眼看到火焰腾起,烧出美丽的花体字母,焦痕围绕出一只模糊美丽的长羽鸟类。她之所以能看见,是因为撒姆先生十分苛刻地翻捡着名帖,确定这张纸上毫无瑕疵。
他将名帖递给马车夫,让他交给门房。过一会儿就有一个老人出来迎接他们,他穿着整洁名贵,神情和蔼恭敬,一言一行都得体礼貌。他站在马车下,在风雪里向撒姆·威登恭敬地行礼,直起身来的脊背没有一丝佝偻。
“威登伯爵大人,您的莅临让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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