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凶神恶煞一样的田节级等人,权二郎问钱员外:“员外,怎么一回事?外面来了这些男女守住不许人外出,如何找矿?朝廷的铁监已经开始建了,可是等不得!”
钱员外叹了口气:“怪我一时猪油蒙了心,看着衙门在澧河对岸选地,带着庄客下了些种子,指为自家的地。本想着从衙门得些补偿,不想却被衙门追税。这些人,就是衙门里的人,来追税款的。”
权二郎道:“开矿冶铁是大事,交些税款是小事,不可因小失大。员外只当倒霉,把税款补齐不就好了?那些狗官,眼里只认一个钱字,你想从他们那里赚便宜,岂不是虎口拔牙!”
钱员外只是叹气:“只怪我一时糊涂,惹下这场祸事。现在衙门派人守在家里,不拿出钱来,诸事做不得。不只是二郎,还有史家三兄弟等在家里,只等建冶炉,真真是急死个人!”
权二郎道:“税款能有多少?员外快快交上,不要误了大事!”
“二郎,若是小数目,我早就自认倒霉交齐了。委实是数目过大,拖得一天是一天。”
“数目再大,能有多少!乡下种地,一年十贯八贯,员外几十贯只当买个平安了!”
钱员外苦笑着摇头:“十贯八贯?二郎小看了衙门的胃口!现在要交的,是七百足贯,一文都少不得!那地我都没有种过,交这么多钱,如何心甘!”
权二郎目瞪口呆,看着钱员外,好一会才道:“这些狗官,敢要这么多钱!”
钱员外道:“是啊,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运判官人看着年少有为,慈眉善目,极是好说话的一个人,怎么就如此狠心,要让我倾家荡产。不瞒二郎,我多年经商,家里几百贯还能够拿出来,但七八百贯是万万没有的。真要出这钱,必须要变卖家产。”
听了这话,权二郎就有些心灰意冷。还想着跟这个土财主做一段时间的事,能得些赏钱,好护着皇子进京呢。没想到他得了失心疯,竟然敢去撩拨衙门,把家产一下子全搭进去了。没了钱,还能够做什么事?不如早早离开,无非路上艰难一些,及早进京才是正事。
见权二郎一下子冷淡下来,钱员外心中不快,强自平静心神,道:“二郎,我听说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身份不比寻常,衙门官员都要卖他几分薄面。不如让他出面,到衙门去说一说,我冒名占田委实有错,甘愿挨些板子,这些钱就不要交了。”
权二郎后退一步,上下打量钱员外,警惕地道:“员外从哪里听来的闲话?那人不过是我一个故人之子,要进京寻亲,我和高大哥一起护送罢了!”
钱员外道:“前几日对高继安怠慢了些,他要酒肉,一时庄里没有,他说出这番话来。”
权二郎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没有这回事!他只是个药工的儿子,识些草药,采药为生,没什么来历。到衙门去,只怕跟员外一样,再惹出祸端来!”
要是能让地方官知道,高继安和权二郎何苦辛辛苦苦凑钱进京,舒舒服服由地方护送不好?世上人心险恶,身份一旦泄露,谁知道会有什么祸事?高继安和权二郎商量,进了京城,径直入宫,就连开封府都信不过,怎么可能信得过州县小官。
钱员外还要再说,一个庄客过来,行礼道:“员外,北边村里的何员外前来,有事相商。被田节级拦在门外,不得入内,正在那里争吵呢。”
何员外在北边滍河边有不少良田,好大一处庄子,一样是本地乡土大户。他那里有前朝开凿的水渠可以浇地,比钱员外更加富有。家里种的粮食多,沿滍水卖到郾城县里,给酒楼酿酒。前些年,干脆在郾城盘了一处酒楼,从卖酒糟蒸的白酒做起,这些年的生意好生兴旺。
钱员外听说何员外来了,不由大喜过往,告别权二郎,急急出了门。郾城是许州管下,是杜家最早卖酒的地方,何员外在那里开酒楼,七拐八歪总跟杜中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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