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稹许在元清猗身边待了好大会,直至半夜才被傅奕劝回去。
元枫还在批奏折,元稹许安耐不住,气冲冲地去找元枫。
踢开门,里头伺候的宫人吓了一跳,元枫抬头看了一眼。
淡淡道:“你们先下去。”
“是。”
待宫人陆续走后,元枫又翻看另一卷来看:“你越发不像话了。”
“为何策划这一出?”元稹许站在殿前,逼问道。
“策划了什么?怎么是朕策划的?你沉不住气,拿朕来发问,你看看你的样子,还像个太子吗?”元枫依旧面无表情。
“怎么?父皇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当初谋反亦是如此,骁王爷好大的威风!”
元枫顿时大怒,将手里的奏折朝元稹许摔去:“混账东西!谁允许你这样说话的!朕是天子,随时都可以换了你这区区太子!”
元稹许侧身躲过,冷笑一声:“哼,这太子我也不稀罕,本来就不属于我的,到头来硬是强求,从前世子就做的不安心,如今是太子了,就更难受了。没想到父王还真是心安理得的!”
“滚出去!”元枫一下子跳起来,拍着桌子,大喊道。
“父皇没办法救清猗,你就别想有一天好日子过!”说完元稹许转身离去。
元枫叫住了他,狰狞的模样瞬间恢复平淡,他勾起嘴角,缓缓坐下,背后的龙椅格外衬得他威严,他道:“朕自有办法救猗儿,不过就是有些麻烦,只是需要你答应朕两件小事,朕便不会为难她,她暂时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元稹许握紧拳头,咬牙答应:“什么事?”
“第一,往后你不许去找她,尽量避免与她见面。”
元稹许手掌早已掐破,他瞪着上位的元枫,道:“知道了”
眼里渐渐逼出了泪来,想的念的都是元清猗:“第二个呢?”
“你着什么急,往后自会告诉你。”元枫冷笑几声,便又批奏折了。
“你!”元稹许甩袖,“果然你还是无情的,从前不过都是装出来的。”
元枫低头忙着自己,没看他:“自古帝王谁不无情,别把自己看得多高尚!”
“长孙皇帝却不无情,你难道忘了?”
“不过是个窝囊皇帝,维持不了多长时间,还不是被朕掀翻了?”提到长孙皇族,元枫眼中难得憎恶,“懦弱的皇帝注定灭亡,唯有冷血,才是长久之计,生存之道!”
元稹许大笑不止,冷厉地盯着他,留下最后一句话:“这只是你自大妄为的可怜想法。”
元枫听后,生生掰断了狼毫,在安静的殿内,孤独地望着元稹许远去的背影,露出宛若地狱的凶光来。
下一刻,又神色自若。
元清猗在床上躺了两个月还不曾有一点好转,凤妩宫满宫都是苦药味,闻得人一点好心情都没了,十分呛鼻。
元清猗自觉身体沉重,越发虚弱,心下不免担心起来,又见元稹许久久不来看望自己,又倍感神伤,伤口时时又隐隐作痛,云葵焦急忙碌一直不得闲。
她又想起杨采撷来,如此这般岁月,比之从前,更要苦上千倍万倍。
太医院熬的药实在难喝,吃了甜甜的蜜饯也不去口中苦味,天天躺在床上,腰酸背痛,整个人竟瘦了好大一圈,嘴里没了滋味,膳食也吃不下了。
白琉珺常常来看她,总是泪流满面的,自责不已。贾似玉被关着,蕙昭仪也自由些,时不时来看着,眼睛又红了一圈的,除此之外,杂七杂八的也有人来,不过眼前这光景,的确不如从前了。
凤妩宫里的小宫女端来药,云葵接过,自己尝了一口,眼泪苦得直流,脸扭在一起,再给元清猗喂药。
“瞧你,瘦了。”元清猗心疼地摸上云葵的脸,比划着同从前的样子,面容淡淡的,似乎这药对她来说不过一碗清水。
寡淡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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