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就别耍贫嘴了好吗?上帝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希望老天爷大发慈悲,让我苦撑到目的地。”
罗树林颓然靠在后背,仿佛行将朽木,油尽灯枯。
“我困了,想闭眼睛睡一会儿。你除了不能说话,不能跳车。其他随便,只要不影响我就行。”
刘占元说睡就睡,他的脑袋斜靠车门,整个身子往后仰,紧紧地闭上那双沉重的双眼皮。看来他已经又累又困。
罗树林轻叹一声,龇牙咧嘴地挪动身体,往右侧的车门靠了靠。灼热的伤痛就像一团烈火,每时每刻都在燃烧。他转头望着窗外,如坐针毡,痛苦不堪。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司机猛踩刹车,车轮发出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缓缓停在路边。罗树林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倾斜,刘占元睁开眼睛,若无其事地开门下车,然后站在车门旁边问道:“老罗,你要下车小便吗?”
罗树林双眉紧蹙,昏昏沉沉地看着对方。他痛苦地摇了摇头,脸上的汗水涔涔而下。刘占元幸灾乐祸地耸了耸肩,虚掩车门,转身跳下路旁的阴沟里,自行方便。
陆轩仿佛幽灵一般如影随形地紧跟而至,刘占元惊得差点尿到了裤子。他一边无奈地看着对方,一边着急地系上裤腰带。
“站长,依我看,那老家伙恐怕都撑不到申城,就已经死在咱们的车上。”陆轩忧心忡忡地说道。
刘占元顺着陆轩手指的方向回过头,只见罗树林十分费劲地拉开车门,颤巍巍地走下车,他所扶过的每个地方都留下一个鲜红的血印。
他非常吃力地晃到路边,靠在一棵胡桐树上,一边大口地喘气,一边审视路边茫茫的荒野,层峦叠嶂的山林,一望无际的田地,眼神炽热却又夹杂淡淡的忧伤。
刘占元一拐一瘸地挪回到车旁,动作麻利地掀开车子的后备箱。他望着后箱里满载的东西,武器装备,行李物品,还有整箱的药物,心中摇摆不定。他回头看了看奄奄一息的罗树林,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哐啷一声关上车厢。
陆轩方便完毕,尾随而至,刘占元瞟了他一眼,吩咐道:“你马上给司令发送电报,就说目标遭到鬼子偷袭,深受重伤,危在旦夕。为了防止目标耍弄阴谋诡计,我不想救他。今晚,我们就会抵达申城,希望他福大命大,顽强撑到目的地。”
“好的。”陆轩大声附和,他的右手随即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瓶镇痛剂,递到刘占元的面前,“站长,医生说你该吃点止痛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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