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     那女人并不知道结界被加固的事，用血祭重新加固的结界，谁知道会有怎样的威力？或许这才是南普陀寺真正的底牌，能够一举斩杀那女人永绝后患。     只是……这就算真的是南普陀寺的底牌，威力也决计无法超过那座护寺大阵，这是任何一个见识过那座诸天灭魔阵的人，都能轻易做出的判断。     也许这一切真的只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普远住持在说出这句话之后，那股久违的沉重感，又仿佛压在我心头，也许是太过沉重，让我下意识地生出一股想要逃避的想法。     若是梦境能现在解放……那一切就都好了。我就不用去担心小落躲在那栋小楼里是不是真的安全，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在探寻梦境的过程中死于意外，也不用担心该怎么尽量护住更多的人，更不用去考虑若是陈锋脱困，会杀多少人以倾泻心中那积郁百年的怒火……     我忍不住对普远住持说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已经知道打破梦境封印的办法了。”     “你知道？”普远住持抬头盯着我的眼睛。     我只觉得他目光中有种迫人的压力，让我一时不敢直视。     “是昨晚柳心颜告诉我的，”我避开他的目光，看了看身前石塔，又看了看脚下地板，“你也知道她是饲灵了，只要她死，一切就都结束了。”     “只要她死……只要……”普远住持喃喃说着，目光茫然盯着前方，如入魔怔，半晌之后，眼中才又重新恢复神采，缓缓摇头道：“不，我不能杀她。”     “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你的确是有过这种念头？”我细细品味着他的话，偏着头看他。这次反而是他不敢与我对视，只微微摇头，道：“六十年的修行，还能让我暂且压住心魔，”说着，却又艰涩苦笑，“也只是压制而已……”     “你不想杀了她么？只要杀了她，这里就不会再有人死，陈锋也就无法挣脱封印，梦境也能因此而解放，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这句话就这么出现在我的脑海，并且鬼使神差地说了出来。     普远住持淡淡说道：“沈施主，你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你自己？”     他语气平缓，听到我耳中，却如同炸雷惊响，后知后觉，我一时只感到手足冰凉，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我自己是不是也有这种念头？     杀一人而救百千万人，这真的是很划算的事，只要随便动动手指，这一切就都结束了。这里的梦魂师只有我一个，不用担心会走漏风声，只要杀了她，我就能安然回到现实中去，去找洛小落，去好好地睡个舒服的懒觉，再不用继续提心吊胆。     普远住持见我说不出话，又忽然问道：“如果我要杀她，你会不会阻止我？”     我不知道……     我也有点儿茫然了，或许我口口声声说着一定会救柳心颜，只是心里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念想而已，很轻易就会被残酷的现实所打碎。     真的，眼下的情况，无论对谁来说都是折磨，明明已经临近结束了，我却感觉更加压抑，有种山雨欲来的沉重感，这或许是两位大师的突然死亡给我带来的阴影，或许……更有可能是因为我虽然不愿承认，心里却已经接受那种最坏的结果了。     饲灵的束缚从来没有被人解开过，凭什么我这个刚成为梦魂师不到一年的毛头小子，可以这么自信满满地说解决就能解决？     这根本就是没办法做到的事！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平添这么多伤亡？还要让这么多人给她陪葬？     可是柳心颜……又凭什么要为这些人奉献自己的生命？     我又为什么一定要救他们？     我……为什么一定要救柳心颜？     我又为什么要干涉玄门救出陈锋？     或许我从来都没细想过这些，只是有些念头早已扎根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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