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到最后的时候,苏墨犹豫了一下,灯火映衬着她结实的手臂和健美的双腿,她的皮肤黝黑,却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不过想到她会着凉,苏墨还是调暗了灯火,把她的贴身衣物一起除去。
她右肩和左腿各中了一箭,不过这并不算太严重,最要命的是她额上的伤。
那应该是她中箭后慌不择路,向运河方向潜行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他们的船上的。
苏墨略通医术,给她清理了伤口,然后把了把脉,肾脉虚,余脉平,还总体还算稳定,应该调养一段时间就能好转。
不过这个他在西湖边见过的番邦女子,怎么会在南京出现?
那日看她应该是那个番邦王子的护卫,怎么会离了主子被官兵追赶?
如果说她是和主子一起被追赶的话,倒是有这种可能。
一切都等她醒了以后再详细地问吧。
万历二十五年腊月初三,无锡东林书院。
“柳解元多礼了,之前赠送给书院的木材和端砚,顾某已经受之有愧了。”顾宪成说到:“今日又带了这么多文房四宝来,所谓无功不受禄,这实在让顾某为难啊!”
“顾先生过谦了!能够结交到先生这样文士名士是学生荣幸,这些只是逢年过节的一点心意,算不上什么体面的礼物。”柳承志说道:“另外嘛,学生从杭州西湖印社请了一批印工,如果先生需要开坛讲学,他们会随叫随到。先生所传授的大义会及时印刷成册,让更多的人看到。”
顾宪成一听,觉得异常惊喜,说道:“没想到柳解元想得如此周到,你的好意在下就受之不恭了。”
柳承志并未跟顾宪成谈及请印工的花销问题,不过既然是他主动提的,自然是全部由他来承担。不过在读书人面前谈钱显得俗气,他自然是不会提及的。
东林书院虽然还在修缮中,不过这顾宪成的名声已经渐渐传开了,不少有识之士已经慕名而来。
只要假以时日,他们一定会形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到底这股力量能有多大,能不能如顾宪成所愿的用读书来救国?柳承志并不知道。他只是不愿意做一个只知道数铜板的富家翁,想用手中的钱为大明做一点事而已。
柳承志离开了东林书院,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常州。这里有他柳家最大的两座石子青矿,他要像往年一样慰劳一下矿上的工人。
还有几天就是如意的生日了,他要赶紧赶回去。
石子青是制作青花必不可少的原料之一。工序有开采、选料和煅烧等工序,每个工序都是重劳力活,所以矿上的人也异常辛苦。
柳承志像往年一样备好了腊肉、腊肠和一些大米准备分给工人们,正在分发的时候,忽然有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工人冲进了队伍里,大声喊道:“来几个人,跟我到张小平家里去帮忙壮一壮声势。”
跟着柳承志一起分发慰问品的蒋管事见此人也是矿上的工人,便说到:“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的?你没见东家在这里吗?!你今天没来上工,张小平也没来,还想不想要工钱啊?!”
“蒋管事,还要什么工钱啊?!张小平的老窝都要被人给端了,他全家人现在正准备和人家拼命哪!”
“有这等事?!”柳承志接话到。
“东家你有所不知,有个叫容大的,是那个矿监税使高淮的走狗,他说张家的地下有矿,非要拆了他们家的祖屋开矿不可。这会子张家那边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报官?”柳承志又问道。
刘管事将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东家你有说不知,这容大是那个矿监税使高淮的鹰犬,这些日子里横行霸道,连官府都不敢管,我们这些人哪里敢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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