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辉一如往常那般准时准点地落在繁盛镇上,从横交错、高低不一的屋顶上的瓦片好似被镀上了黄金,早起的百姓已经打开了店门,亦或是在路边摆好了桌椅、推车。
独自一人不知要去往何方的旅人牵着马儿离开客栈或旅店,在人流中穿行,不时安抚马儿的情绪。而那些结伴的旅人们驱赶着马匹拉动货车或客车,将人流直接撕开,顺着道路向着镇外挪动。
客栈的伙计们今早多了些工作,昨夜路尘在屋顶打滚时弄下来了不少瓦片,伙计们正忙着打扫,相对完整的瓦片被保留,不能继续使用的瓦片堆放在一旁。
一处街口聚拢着许多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碎语,卫兵围作一圈不让百姓靠近圈的中心,带着孩子去上学堂的家长加快了脚步。领头卫兵的眉头皱得能夹断钢条,他已经不想去数自己有多少个清晨属于红色。
骡车车队十分缓慢得从人群旁边挤过,每辆骡车都装上了少许货物,为首的骡车本该在队未,此时却是打头,车上坐着三人,体型魁梧的男人在翻阅书籍,披着长袍的人倚在隔板上低着头,在披帽的遮掩下没人能看清容貌,小口地嚼着馒头,至于另一人,是个中年男人,他目光呆滞地伏在拉车边上,看着路边早点摊冒出的热气,心里想念与自己分别约半小时的矮马,想念它娇小结实的身体和矫健的身姿。
清语板着脸。她在轻轻地向发烫的卷筒粉吹气,路尘坐在一旁撇着嘴,一脸无辜地嚼板栗。
小摊老板见证了事情的经过:路尘要了一份卷筒粉,清语硬是要路尘也跟着吃,路尘说他自己吃板栗就行,清语不同意,坚持要路尘一同吃,路尘还是不愿意,清语就抓起路尘的手啃了几口,然后清语就板着脸自己吃。老板的目光被路尘发现后他向路尘投以同情的目光,路尘则以苦笑回应,他想起自家那个喜欢闹脾气的女儿,和清语差不多年纪,老板感同身受般点了点头便继续招呼其他客人。不过老板看得匪夷所思,怎么立场调换了呢?
路尘吃完了板栗,习惯性地喝上两口酒,拿起烟枪塞上烟草点燃,他想起身边还坐着清语,往长板凳的另一头挪了一个身位。
经过了一夜的冥想他稍微冷静下来了。他躁动的理由并非是清语的出现,换成其他人——无论是谁,只要是氏族之人都会让自己变得躁动。
自被驱逐后的数百年里他为了小小地报复氏族而拒绝大量“进食”,让盗来的“火”处于不明不熄的状态,这样氏族就没法在驱逐自己后在短时间内选出新的传承者,他为此感到愉快,在这之后后悔的情绪愈发浓厚,他累了,从每日“进食”数次到数日“进食”一次,而现在,他已经有十来年没“进食”了。
他大可完全不“进食”,让“火”就此熄灭,但是“火”会吸引同族,自己倔强地赌了这么长时间的气,也仍然渴望与同族相拥,可他又害怕同族怜悯自己的处境与遭遇,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他不止一次自嘲自己的晚年生活过得如此孤寂乏味,还掺杂着各自各样令自己难受的情绪,自己简直就是个自虐狂。
无论是“火”还是拥抱,他都想要,不止贪心还连累了整个氏族,更是迟迟不愿让自己得到解脱。
解决的方法可真是不要太简单,只要路尘将“火”熄灭,这样氏族就能选出新的传承者,而他则可以回到那片群岛上沉眠,这是他唯一能够回家的方法。
路尘忽然想到,自己小时候也没少咬养母的手。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发深的棕灰色瘢痕,不由得笑了,他想这大概就是报应吧,养母只是个人类,哪像自己这般有坚韧的皮肤,咬伤养母是常事,然后,自己的屁股就被抽红了。
在镇郊,李叔偶然听到有居民在闲谈中提到被破坏的桥,打听了一番后他满脑子疑惑,居民说桥修好了,这也才没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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