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提现如今京中的话题中心人物——妙真。
顾伽罗心里愈发忐忑,但她还是如实的回答了问题:“听闻她在休养身体,不宜见客,我便只让人送了些药材过去。待她好些了,再看她也不迟。”
宋氏点点头,手指拨弄着腕子上的念珠,低声道:“若儿这孩子,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几个月前,她特意让你姑母给我送了几盆花儿。”
“花?”顾伽罗瞳孔微缩,失声问了句:“莫非是莺粟花?”
宋氏笑了,看来香儿对姚希若也并非全无戒心啊。如此就好。
她轻轻舒了口气,道:“没错,就是莺粟花。幸好那日琼儿回家,见了那花直说‘丢出去丢出去’,我问了她才知道是你的提醒。”
顾伽罗忙说道:“是琼儿写信的时候无意间提了一句,我正巧知道这事儿便告诉她了。母亲,我真不知道姚希若竟这般丧心病狂,连您都要,是我连累您了。”
姚希若为什么送宋氏莺粟花?当然不是针对宋氏。
莺粟有毒,但莺粟花却无毒,反而还十分美丽,单做观赏的话,非常有看头。
姚希若那时正在谋划将‘种植莺粟奇毒c意图不轨’的罪名扣到顾伽罗的头上,她为了成功算计顾伽罗,多管齐下,西南布了好几条线。
饶是顾伽罗和齐谨之早有准备,还是险些着了道。
姚希若仍不放心,连京中也算计上了。送给宋氏几盆莺粟花只是个引子,顶着‘西南送来的节礼’为名而藏于稻香院的莺粟果和大量成品才是正餐。
幸好顾崇警觉,收到顾伽罗的信后,彻底将赵国公府清理了一个遍,赶在圣人下旨彻查‘莺粟案’之前将所有毒物销毁掉,才没让赵国公府卷入那场风波。
要知道,因为一个‘莺粟子’,圣人查封了刘家的药铺,抄检了永恩伯府c宋国公府c永兴侯府等好几家涉嫌参与逍遥丸c神仙膏的勋贵世家。
事后圣人虽没有严惩,却也明旨申斥,三四家搜出了丸c膏的人家,更是被圣人罚俸三年,家中子侄的官位齐齐降了三级。
没有流血杀人,那几家权贵却也伤筋动骨,元气大大折损,约莫要好几年才能缓过劲儿来。
姚希若为了害顾伽罗,连自个儿外家都能狠心算计,丝毫没有考虑如果事成了赵国公府将会面对怎样的危局,足见其心狠手毒。
这次连顾崇都有些心寒,顾则安和宋氏更是暗暗在姚希若的名字上花了叉号。
“都是一家骨肉,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歹人为恶,难道我们不去怪歹人,却迁怒自己的家人太过优秀而招惹了歹人的嫉恨?”
宋氏难得说这般肉麻的话,但由她说出来,却让人觉得分外好听。
顾伽罗不好意思的笑道:“母亲,您又笑我!”
宋氏拍了拍顾伽罗的手背,母女两个说笑了一会儿。
随后宋氏敛容道:“她不是个好相与的,你离她远一些,平日里也多加小心。”
姚希若回京后,宋氏见了她两次,总觉得她似乎有些疯魔,看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姚希若和顾伽罗的恩怨,旁人不知道,宋氏却是很清楚的,当日在铁槛庵,这对表姊妹各有算计,宋氏全都看在了眼底。
姚希若变得比当日还要偏执,宋氏禁不住为顾伽罗担心。
顾伽罗对上宋氏关切的双眸,心中一暖,用力点头:“多谢母亲关心,女儿省得。”
不管过去怎样,宋氏现在对她依然非常好,顾伽罗打从心底里感激这位灵魂真正高贵的女人。
次日,顾伽罗收拾妥当,穿了件簇新的水蓝底十锦月季花锦缎长袄,下面配一条白色挑线裙子,外面罩上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丝鹤氅,通身的装束尽显清雅却又不失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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