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别墅客厅，只余一盏暖黄色的小灯静静地摆在茶几之上。     低调奢华的真皮沙发之上，一名看不清面色的男人姿势有些颓然地坐在其上，冰冷喑哑的声音如从遥远的深渊之中流传而来。     “查得怎么样了？”     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站在沙发不远处，面色恭敬无比地回道：“今天下午李姨接到了女婿的电话，说她女儿在家摔了一跤，导致下身流血有流产先兆，因此她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别墅。离开之前给您打过电话，将此事告知了您的助理。”     “嗯。”一声轻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从沙发的方向传了过来。     “李姨离开五分钟之后，别墅外的监控录到洛依繁小姐自行出门上了一辆黑色大众轿车，驾驶者正是车祸的另一名死者林辛先生。之后林辛带着洛小姐往市中心的方向离开，一直到风林南路路口的一家便利店停下。”     说到这里，男子顿了顿，才面色冷淡地继续说了下去：“洛小姐在车上受到硫酸袭击，之后林辛载着洛小姐往医院方向去，因为超速行驶被一名骑着警车的交警跟上，目睹了后来在落山路转角处发生的车祸。”     将整件事梳理清楚，男子等待了片刻，见厉湛没有问题的样子，才接着开了口。     “向洛小姐泼硫酸的人还没有查到，不过和林辛所驾驶的大众车相撞的货车司机下午已经在警局录过口供，车祸过失方主要为死者林辛，因此货车司机已经从警局回家。”     “据属下调查，这名货车司机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从这条路线上送货，但是今天下午他因为送儿子上学而耽误了一些时间才从落山路经过，因此暂时排除了货车司机是被人指使的嫌疑。”     说完查到的一切，男子恭敬地低着头，静静地等待厉湛的指示。     一长段的静谧过后，冰冷喑哑的声音暗含着山雨欲来的风暴在空旷的大厅中响起：“还没有查到？”     男子背后一凛，面上浮出两分惧意：“属下无能。”     “既然还没查到，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厉湛紧皱着眉头，头部靠在背后的沙发靠背之上，一双纯黑的眸子盯着黑暗的天花板上，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厉湛僵硬的身子动了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转身上了二楼，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之前洛依繁住过的那间卧房。     指节分明的大手握上暗金色的房门把手，却迟迟没有出力将把手压下。     厉湛保持着手抓门把的姿势许久，久到仿佛已经变作了一座没有呼吸和生气的石像一般。     最后，厉湛终究还是没有将门把手压下，而是选择放开了手，背靠着暗棕色的房门，缓缓在房间门口坐了下去。     就像是旅行了许多年的旅人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栖息安睡的地方，厉湛靠坐在房门口，缓缓闭上了那双纯黑的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眸子。     他恨了洛依繁五年，五年的时间里没有让他忘怀那些曾经受过的伤痛，反而让心中的伤口一日日地溃烂化脓，直到无药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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