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掌柜,这好像不是重点吧?”沐九思眯了眯眼睛问道。
许成奎微怔:“啊?!沐沐公子什么意思?”
“你的脚怎么了?”
“什什么脚?”话题转换得太快,许成奎觉得脑子都要被转迷糊了。
“我看你走路有点不太利索,是脚扭了,还是腿伤了?”
“是脚腕磕伤了,不过没什么要紧。”
“怎么可能不要紧呢!赶紧让咱们看看磕成什么样了。”沐九思说着,朝侍立于一旁的衙差使了个眼色。
衙差会意,上前扒掉了许成奎的鞋袜,掀了裤腿,只见右脚的脚踝上果真有一块将散未散的淤青,看样子磕伤的时间并不算太久。
看到那处伤,汪德本的眼珠子简直都要瞪出眼眶了,蹭地一下站起身,喝斥道:“许成奎,你是如何杀死金华的,还不如实招来!”起得太猛,椅子都被他带倒在地,发出“呯”的一声巨响,把后面做记录的小吏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手里的笔甩出去。
许成奎的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我不是我明明是刘顺”
沐九思正在扶倒地的椅子,就听“啪啪”两声,紧接着是汪德本的怒吼:“还胡说八道!你招是不招?”
许成奎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一道血丝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在一众人等的目瞪口呆中,汪德本一手揪着他的衣襟,一手高举,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又扇了两巴掌。
“汪捕头息怒!”沐九思连忙扑过去拉住他。
他那手跟小蒲扇似的,几巴掌下去,已经把许成奎的脸打成了猪头,再这么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他娘的,还敢跟老子嘴硬!”汪德本狠狠地啐了一口,大马金刀地坐回到椅子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沐九思倒了杯茶给他:“喝杯茶,消消气。”
前世,刑讯逼供是严令禁止的,她对这种行为也是极不赞同。采用暴力手段取得的证据c证词,其可信程度会大大的降低,非常有可能造成冤假错案。
可在这里,用刑是很正常的事,况且汪德本是府衙的捕头,她只是来帮忙的,还轮不着她说人家的不是。
看了一眼对面哭得不成样子的许成奎,沐九思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让衙差拿了布巾把他的脸擦干净,说道:“许成奎,你一个大老爷们,哭唧唧的象什么样子。”
许成奎止住了哭声,肩膀却还是一抽一抽的,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看了沐九思一眼,赶紧又垂了下去。
“行了,咱们也别兜圈子了。”沐九思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双布靴,“这靴子是你的吧?”
许成奎只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沐九思举起右脚的那一只,道:“这只靴筒上有明显修补过的痕迹,正是你脚上受伤的位置。而我们在金华被害的现场发现了这个”
她从一个小纸包里取出一丝黑色布片,又接着说道:“这块布与这靴子是同一种布料,就在离尸体不远的断墙下的土坑里。这双靴子呢,是在你家找到的,你女儿说是你最近常穿的,不知怎么刮了个洞,还是她亲手给补好的。”
“许成奎,你先将金华诓骗到南园杀死,然后报了失窃,造成他偷盗逃跑的假象。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许成奎刚一抬头,正对上汪德本凶神恶煞的那张脸,打了一个寒战,“这都是金华逼的。”
沐九思的手掩在桌下,在汪德本的腿上拍了拍,示意他不要动怒,然后问道:“他怎么逼你了?”
脸被打肿了,嘴也破了,许成奎话说得不太利索:“他想娶我的女儿。我不答应,他就威胁我,要把米行卖精制米的事捅出去。许记米行是我从岳父手里接过来,辛辛苦苦经营了二十年才有了今天,不能就这么毁了。同样,女儿是我的命根子,断不能嫁给一个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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