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思微一挑唇:“还没出城就分赃,是不是急了些?”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汪德本一拍大腿,“我就说哪里不对嘛,既然要跑,还不是能跑多远跑多远,就算是要分赃也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南园虽是荒园子,但毕竟还没出城,若是许掌柜报了官,衙门肯定要派人在城门口盘查,那不就跑不出去了嘛。”
汪德本稍顿了顿道:“九思兄弟,你说如果不是冯顺,那又会是谁?”
沐九思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哥,你还真拿我当半仙了。我一没看过现场,二没跟有关人员接触过,只是听你说,怎么会知道是谁。”
“金华的尸首就在后面的尸房,要不你跟我去看看?”汪德本试探着问道。
“这不好吧?”其实沐九思一听有案子,心里也痒痒。她是来协助推广复式记账法的,如果跟汪德本去查案,算不算逾矩呢?
汪德本嘿嘿一笑:“九思兄弟,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激将法,绝对是激将法。沐九思呲笑一声:“大哥,开棺验尸的事我都干过,还怕看尸体?”
“你知道哥哥不是那个意思。咱俩一起去看看,不也有个可以商量的人嘛。”
汪德本放低了姿态,倒让沐九思不好拒绝。想着反正也没出府衙,去趟尸房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况且她还真想去看看。
尸房在大堂后面一个偏僻的小院里,这个时代没有冷冻设备,所以所谓的尸房也就是普通的砖房,只不过比一般的房间要大上几倍。
正值隆冬,尸房里似乎比外面还要冷,汪德本将仵作一并叫来,三人进了尸房,在一木案前停住了脚步。
仵作掀了尸体上蒙着的布,首先露出来的是一张沾满血污的脸。人死的时间不长,况且又是在冬天,尸体不易腐烂,但沐九思还是用帕子掩住了口鼻。这并不是害怕或嫌弃,而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习惯,没有口罩,只能用帕子代替。
尸体的额头如汪德本所说有一个血洞,后面的发髻散乱,脸上却看不出惊恐,甚至可以说是颇为平静。
沐九思让仵作将尸体翻过去,只见一个塌陷的大坑几乎占据了半个后脑勺,很明显的致使伤。
尸体还穿着粗布棉衣,血将衣领染了一片,但其他部位还算整洁,基本没有什么破损之处。
从露在外面的手上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长年做粗活的人,手指关节粗大,掌心上有一层厚厚的老茧,手背上还有旧伤。指甲除了有点污垢,倒也还算整齐。
上下左右看了个遍,三个人出了尸房。
沐九思停下脚步问仵作:“尸体除了头上,其他部位看了吗?”
“回沐公子话,小的把衣裳都解开瞧过,没有新伤。”仵作的态度很是恭敬,“而且也没发现中毒的迹象,依小的看,是脑后遭到重击,当场毙命。”
汪德本嘴角抽了抽:“废话,脑袋都砸扁了,还能不死!”
仵作显然是习惯了这种斥责,丝毫没有尴尬之色,笑了笑道:“小的只是想提醒沐公子,额头虽也有伤,但顶多会使人昏迷,不会致死。”
沐九思点了点头,又问:“现场发现凶器了吗?”
“一大一小两块石头,大的那块,除了有血,还沾了毛发。”汪德本答道,“应该是用小块击打额头,人昏过去之后,又拿了大块砸了后脑。”
仵作也跟着点头:“对,凶手不放心,换了大块的石头,砸了好多下。”
汪德本的眼中带着明显的不耐,沐九思不愿看他再训斥仵作,搓了搓手道:“太冷了,咱们回去吧。”
回到公廨,洗了手,喝了几口热茶,身上的寒气总算是散了些。
“九思,你瞧出什么没?”汪德本一边喝茶一边问。
沐九思抿了抿唇:“死者面部并没有惊恐之色,衣裳完整,身上也没有伤。可见与凶手不仅认识,还比较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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