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他需要什么东西。首辅喘了两口气,用手指了指茶几上一个搪瓷碗。钱进连忙将碗递到他手中,中途瞥了一眼,碗里面盛的是参汤。
首辅喝了参汤之后,面色红润了些。他指了指碗中,说道:“鱼腥草性凉,似我这等久病之人,需搭配参汤水才行。”
“原来首辅对这鱼腥草也知之甚详,恕晚辈先前孟浪了。”钱进汗颜道。
首辅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其实,治国便如熬药一般,重病需用虎狼之药,但也得搭配些温和的手段。当年,统一税负是老夫当年下的一剂猛药,为此老夫不得不与朝中势力暂时妥协,甚至还让了好些官位出去。朝堂里面就是这个理,你要做点事,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钱进虽然懂得首辅说的道理,却不知他具体指何事,于是问道:“首辅认为晚辈查办卖官案做得过了?”
首辅摇摇头,说道:“卖官案你做得并无不妥之处,正好成了老夫即将为朝廷准备的这味猛药的药引子。”
钱进起先对首辅这番话不以为意,片刻之后回过神来,惊道:“首辅这是打算要将京城的官场给清洗一遍?”
首辅点了点头,良久后说道:“我陈国积病缠身,是时候治一治了。官员是陈国的根本,也是烂得最深的地方。老夫自知命不久矣,不过就算老夫要死,走之前也要带走一批人,还朝堂一片空明。到时候你和徐宝禄两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将大陈再细细调理一番,五十年之内应该无虞。”
钱进听得首辅像是安排后事,心中不是个滋味。不过,他最惊诧的倒是首辅的棋盘里面,自己竟然也有一席:“首辅抬爱,晚辈应付官场之事还有些力不从心。”
首辅望了钱进一眼,呵呵笑了下,说道:“当年,你外公有一次曾说他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这些日子老夫细细观察你,发现你与你外公有颇多相似之处。若是猜的不差的话,你也是从那里来的吧?”
钱进听了这话一时有些措手不及。穿越者的身份是他最大的秘密,却不曾想首辅他老人家只通过自己的言谈举止便发现端倪,最主要是外公先前透漏了他的身份。既然外公选择相信首辅,钱进也不会例外。望着首辅那苍白的面孔,钱进缓缓点了点头。
“果然。要知道,京城里面跟你差不多大的子弟多半是泡在烟花柳巷之中,要不就是遛鸡逗狗。你倒好,一来京城就捣鼓了两个作坊,还狠狠杀了吏部的威风。怎叫人不生疑?”
“首辅谬赞了。还请您替晚辈保守秘密。”钱进有些心虚,决定以后跟这些人精打交道一定要谨言慎行。
首辅哈哈笑道:“带到土里面你还不放心?”
钱进宽慰道:“首辅有了这些药调理一番,应该无碍。”片刻后,钱进记起李管事进门说的话,于是问道:“听说这次锦衣卫采药回京的路上折损了人手?该不会是明王动的手吧?”
首辅点了点头,叹道:“明王处心积虑几十年,这宫里面,朝堂里面早已布下他的许多暗子,采药的事走漏风声也是在所难免的。”顿了顿,首辅问道:“你下过象棋没?”
“略懂一二”
“象棋一开局,双方拼杀的都是小卒子。夜袭镇抚司,狙杀苏州采药回来的锦衣卫,还有黑衣人夜袭四合院,这些都在老夫与太后的意料之中,为的是先拼掉一些卒子,双方的车马炮才好上场啊。”
“原来首辅和太后一早都知道静公主要发难的事,亏得我前些日子还去质问太后”钱进心生感慨,口中喃喃的说道:“可是,若对方是为了拼掉我们的老相呢?”
“你以为老夫这些日子不上朝,是躲在这里清闲来了?”首辅指了指钱进,笑道:“老夫久病之人,拼就拼掉了吧。至于你外公,明王是不敢动他的,只能对付他身边的人。不妨跟你说了吧,你外婆去世,便是明王动的手。这次老夫怎会重蹈覆辙?”
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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