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供状上的墨迹干了之后,钱进小心的折好纳入怀中。此间事了,钱进准备打道回府。
行至吏部大厅的时候,一名穿红袍的官员挡住了他的去路:“来我吏部闹了事,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大厅里的官员越来越多,一时半会想要出去还有点困难。钱进不以为意,双手负立道:“怎么,王尚书不在衙署,派你出来了?”
红袍官员身后几人抢出说道:“放肆,见了柳侍郎还敢无礼。来人,给我先打他八十板子再说。”
钱进当即摞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若是这些吏部的官员以为人多就可以欺负自己,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虽然风雷刀和暗夜匕首都没有带上,但他一双铁拳也不是吃素的。
柳侍郎眉头微微皱起。适才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应该是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了他。他不由得权衡起这利害关系来。林主事卖官的事他是知晓的,可这厮居然这么不小心,让人给当场撞破,还在供状上按了手印。今日若让钱进出了吏部的门,他和王尚书再难逃脱关系。
可若把钱进留下,难不成还能把他杀了不成?且不说是否杀得了,要知道这里可是吏部衙署,要是死了人可是有口都说不清的。况且,王尚书参了钱进的事如今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若是被有心之人以打击报复之名攻讦,只怕王尚书也是有口难辩。
钱进看准了柳侍郎不敢拿自己怎么样,脸上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柳侍郎,本官殴打了林主事,要不咱们去大理寺走一趟,再把都察院和刑部的同僚也都叫上,咱们来个三司会审如何?”
柳侍郎脸色难看至极,留也留不得,放也不好放,总不能一直僵持在这里。最后,他无奈的挥了挥手。周围那些官员见状只得让开一条道。
“有劳。”钱进搭了个手,便阔步出了吏部的衙署。
钱进走后,柳侍郎来到了林主事的值房,见他还是晕倒在地,便叫人来往他脸上喷了一把冷水。
林主事悠悠醒转,抬头见到柳侍郎等人均在场,当即便扑通一声跪下,哭诉道:“柳侍郎,下官知罪。下官也不曾料到那钱进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进来了。”
柳侍郎也不说话,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则轻抚他那缕浓密的胡须,就这么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良久后,他开口问道:“你跟那钱侍讲可有何过节?”
林主事颤悠悠的说道:“几个月前,他与一个好友来我这里要官,下官见他长得猥琐,又只给了二十两银子的喜钱,便编派了个云南的驿臣给他。”
“他那个好友可有曾去上任?”
“不曾,官册也没要……银子也被我扔回去了……”林主事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真是越老越糊涂啊。”柳侍郎骂道。
先前,他还准备找找钱进的弱点,看能不能居中调停保住林主事这条命。若是钱进的那个好友要了官册没去上任,他便可以大不敬为由拿捏钱进。可人家连官册都没要,等于吏部没有编派官职,说起来还是吏部的不是。
“回去准备几尺白绫,给自己留个全尸吧。”事到如今,他只能舍去林主事这个卒子了。
林主事闻言,顿时瘫软在地上。
柳侍郎朝身后招了招手,当即就有一名主事附耳过来。柳侍郎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后者会意,便从外头叫了两名守卫进来将林主事抬了出去。
此时,那向林主事买官的一老一少还在屋内。林主事被押出去之后,那名主事又拿眼瞅了瞅那一老一少,低声询问柳侍郎该怎么处置他二人。
柳侍郎轻声说道:“先关起来吧,再去查查他二人的底细,若是无甚根基,就……”说罢,他对着喉咙那里做了个切割的动作。后者会意,当即又叫人将鬼哭狼嚎的一老一少押了出去妥善处置。
…………
此时,钱进正飞奔在去往镇抚司的路上,脸上全是兴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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