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静虽然性子暴躁了点,人却是极好的。哎……这些年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安庆公主说完,叹了口气。
钱进观她眉宇间淡淡一股郁结之气,不细看看不出来,似乎是多年心结一直没有打开所致。于是说道:
“舅舅这么多年一直在各地查探外婆和母亲的消息,一直不得空到京城来。”
旁边惠静怒道:
“他若想来,难道还有人拦着他不成?”
安庆公主忙止住她的话头,缓缓说道:
“当年先帝有负于文家,他记恨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钱进虽然对十八学士案略有耳闻,但一直知之不详,外公和舅舅对此也是闪烁其词。不过,他与安庆公主初次见面,自然也不会细问如此敏感之事。于是岔开话题说道:
“二丫这次跟我来京城,倒是吃了不少苦头。”
“它是我行冠礼那年先帝送我的礼物,极为通人性。当年,我将它赠与你舅舅,想不到再见之时,它也垂垂老矣。”安庆公主黯然说道。
听得安庆公主说话,钱进脑海里不由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只见舅舅和公主两人在一片花海里相遇,两人欲说还休,郎有情妾有意,旁边还立着一头蠢马。只是十六载后,韶华老去,再见时斯人是否还是当年之人?不过,舅舅既然托自己带书信给公主,肯定也是希望有所表达的。于是说道:
“舅舅曾托我带了一封书信给公主,临行前也曾仔细嘱托,不知公主可曾看过?”
“这正是我疑惑的。书信我是看了,里面却没有只言片语,想必他还是记恨我的。”安庆公主说罢,眼角隐隐有泪光闪过。
钱进听了此话,不免疑惑,于是问道:
“公主,那封书信可否给我看一下?”
安庆公主于是将身侧过,从怀间取出一张信纸递给钱进。
钱进接过一看,果真是一张白纸。又想起舅舅临行前那珍而重之的样子,应该不会让自己大老远送张白纸过来,此中必有缘故。
恰在此时,钱进注意到信纸上有一水印,想必是公主取信之时,无意间将泪滴在了上面。此时那泪滴浸润开来,隐隐浮现出字迹。钱进见旁边有一水盆,于是将信纸摊在水面上,几息之后,那字迹全部显现出来:
“卿卿吾雯,十六载未见,甚是想念。想我那侄儿狡猾,恐被偷窥,又思雯雯爱哭,不得已将字迹隐去。想来雯雯见到信纸空空如也,定会哭泣,字迹立现。
……
我的心如日月般永恒,即使海枯石烂也不会停止思念你的心。
……”
钱进不小心看得此话,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说了句“非礼勿视”,便躲到凉亭之外吹风去了。细细一想,舅舅一个提司,对这些传递信息的技俩怎会不熟稔?
惠静师太见状,忙从水盆取出信纸,稳稳呈到公主面前,同时脸侧到一边。
钱进只听得凉亭里面一会传出啜泣声,一会又传来笑声,脑海里面不由浮现出舅舅那张一本正经的面孔来,怎么也想不到那封信是出自他之手。
过了一会,亭子里面消停了下来。惠静过来请钱进到凉亭入座。
“让贤侄见笑了……”安庆公主分说道。
“额……舅母,以后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安庆公主羞得满脸通红,面上却强作发怒之态,说道:
“我那爱胡闹的侄儿跟你见了一面之后便时常提起你,说你英雄了得。今日一见,却不想果真如你舅舅所说,是个狡猾之辈。”
“您是说陛下?”钱进奇道。
“正是。那天陛下带着几个亲信太监偷跑出宫殿,藏在民房里面躲了起来。至半夜时又去你家偷了二丫出来,夜闯居庸关。”
钱进虽然已从蔡公公嘴里猜到了那晚上的大致经过,但听公主说来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他嘴上并不言语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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