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却是脸色发白,他心里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他那话总归是对的。
既然知道他和墨蓁之间有很大的可能不会有日后,为何还是要一次又一次的纠缠?所有的事情他都想得明白,所以墨蓁只私下里与他亲近,他虽有过怨怪,却也知道不能再贪求更多。如今想来,他不止不应贪求,他连怨怪的资格都没有。
墨蓁从一开始就拒绝了他,是他自己纠缠至此,纠缠到了手,满心的喜悦与激动,却忘了他们这段隐秘的不能见天日的感情,本身就是一种危险。
不,不是,他没忘,他一直记着,却总是刻意忽略,不愿直视它,却忘了这种忽略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他不像墨蓁始终保持清醒,清醒到至今连句喜欢都不曾给过他,说出口的话,等于做出的承诺,或许南乔慕说的没错,她心里总归是想要解脱的,那一次在花满楼,她未曾将他舍弃,他心怀感激,可是难道真的要等到将来无法舍弃的那一天,再去忍受那万箭穿心之痛?
他自己永远不会说出舍弃的话,墨蓁若愿,他便一直陪她到天荒地老,不管这世事多变,人生无常,任哪方的风如利剑般刮过来,满身伤痕,血肉模糊,又有何妨?
可墨蓁不一样。
他将所有的选择权交给她,便等于将那些不可承受的苦难一并给了她,她高高扬起的剑,砍断他们紧密牵扯的手腕上时,忍受的,何止于是挫骨之痛?
感情越深,舍弃越难且痛。
或许那日花满楼她未曾转身,两人就此断了也未尝不好,说不定真的像南乔慕说的那样,对她和他,都是个解脱,她想必也需要这份解脱,他们之间,各有各的无可无奈,放不下,弃不得,于是一开始,便成了个错。
何不如
他猛地抓紧了墨蓁的手,似是无法承受他刚刚冒出来的那个念头,又或者,是无法承受墨蓁离他而去时的痛疼,墨蓁手腕被他抓的有点疼,见他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心下大骇,急急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眸光里,带了些难以掩藏的悲悯与哀戚,片刻却又掩了下去,低声道:“没事。只是最近有点忙,没有休息好。你也别太担心。”
墨蓁哪肯,催着他就回去休息,他压下她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开口:“阿蓁,你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他始终没有说出来,墨蓁疑惑的看着他,不解问:“你想问什么?”
他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闭了下眼,笑道:“没什么。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好。”墨蓁立刻殷勤的送了他回房,他拉着她一起躺下,抱着她低声道:“你陪着我,不然我睡不着。”
墨蓁笑笑:“好。”
见他沉沉睡了,她才收了笑容,想着该日里一定要进宫见皇帝,旁敲侧击也好,直截了当也好,务必将话问个清楚,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别人不愿意成婚,还能强逼着不成?
南乔渊要是真的成了婚,她怎么办?
啊,她怎么办?
谁考虑过她了?
真是的!
她却没有想到,她还没有进宫问一下,事情就发展之快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不仅皇帝动作快,南乔渊的反应,也让她有点傻眼。
中秋那一天,她收拾了一番准备去萧府,临走前南乔渊要进宫参加家宴,脸色有点不好看,她问了几句没问出什么,便只好叮嘱他进了宫千万别沾酒,便放他走了,然后同织锦去了萧府,到底是为了做样子,人家讲请柬都送来了,她要不去,难免被人说不孝。
去了除了萧玦,没人给她好脸,萧辄一如既往不亲近她,瑞安一如既往说难听的话,萧家二公子在旁边帮腔,大公子从中圆场,最后瑞安的话实在太难听,再加上扯上了墨蓁她娘,一直保持沉默的萧辄终于听不下去了,开口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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