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跟安诺在一起之后,总是怕有什么样的举动,吓到了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他现在一点都经受不起身边的人再离开了。
“我之前没告诉你,是怕你想起以前的事情。”言肆抿了抿唇,有些沉郁。
“我又不是失忆了,以前的事情当然都记得。”安诺很坦然,“但是人要向前看啊,那次的那个噩梦只是个意外而已,又不是天天都会这样,那个时候我情绪不稳定引起的,所以你才该更加的不要有压力。”
安诺习惯性的开导人,也习惯性的安抚着他紧绷的情绪,三言两语就能说通他所有的堵塞和矛盾。
“你怨他是人之常情,甚至是恨他都在情理之中,但是死者为大,至少你要让他入土为安。”安诺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不要让你的良心上过不去,也不要让自己有遗憾。”
安诺深知,如果这个时候的言肆因为当初言明对他的种种记恨于心而让他没有下葬之地的话,以后肯定会后悔难过的。
言肆转过身面对着她,看着面前的女人,目光沉沉的,一颗心就这样被她抚慰的平整了。
他抬手,指腹轻蹭着她的脸颊,好半晌才哑声道,“好。”
……
——
言明的死讯,知道的不仅仅是言肆一个人,后来被通知了的还有林一兰和湛蓝,那个时候言肆已经在去汉城的路上了。
安诺被他留在了家里,她对于言明的死没有丝毫的动容,说她没良心也好说她无情也罢。
到底,言明这个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安子祈第一次放学是由司机去接的,安诺行动不方便,没有言肆陪着就只能在家里等他,他回家之后四下都没找到言肆的身影,安诺也只是沉沉的回答了一句,“他去接人了。”
“去接谁?要来我们家吗?”
“接……一个故人。”
安诺侧过头去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没有给言肆打电话,这个时候,始终他还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至少现在打电话过去想让他轻松一些,那都是无稽之谈。
言肆去的很快,回来的也很快,在第二天凌晨就回了S城,手里多了一个骨灰盒。
那个满脸沉郁的男人,脸上终究还是没有表情,看不出来悲伤,也没有一滴眼泪,就像是真的只是去接了一个故人,而那个故人,只不过是恰好沉睡于这个盒子里而已。
安诺还在怀孕,言肆根本就没有带言明回去,甚至连家都没有着,在这之前林一兰已经给言明找好了墓地。
没有葬礼,没有哀乐,但是墓碑前,终究还是站齐了一家人。
一家……言明从始至终都亏欠着的人。
“你变成了这种人,我一点去见你爸的脸面都没有。”湛蓝站在墓碑前,看着那张黑白的照片,语气始终还是有些沉重,“你也不要去找他了,他会怪你的。”
言未晚对于这个父亲的突然离世,大概是唯一一个伤心的人了,但也仅仅是伤心。
说来可笑,想要为他流眼泪的时候,却连一点他的好都想不起来,一点父女之间温暖的回忆都没有。
言肆在碑前站了很久,只有在离开之前,才说了一句,“我接你回来了。”
他说过的话,都做到了,也不会再去怪言明了。
怨恨憎恶都随着这一趟消散了。
他去接言明的骨灰的时候,听医院里的人说了,言明的癌症是一直在拖,他在拖着一口气等家里人过来。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孽,或是家里人有多狠心,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他。
他开始吃不下东西,说不出话,身上的肌肉也像是在一点点的脱落,如果有人摸一下的话,都不难感受到,那些肉就像是萎缩脱落了一样,堪堪的被皮肤所包裹着。
言明撑到了过年,就连ICU的病人都有人陪着有人祝福,偏偏就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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