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明珠一字一顿的问。
“姑娘也是契丹人?”薛礼斜了她一眼,然后道:“耶律正明?我没听说过。”
“你不敢承认!”那光头汉子憋红了脸,怒道:“我亲眼看见你将大帅一箭射死的!当时的情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那时也是这副眼神,比长白山的冰雪还冷!”
“不敢承认?哈哈,笑话!”薛礼傲然扫了他一眼,道:“我薛礼生平杀的人多了,哪里能一一记得?既然你记得清楚,那便是了,何必再来问我?”
“好。很好!”不知为什么,耶律明珠眼中竟有些润泽,她又上前一步,站到薛礼面前。“你已经认了,我叔叔是你杀的!我父汗可以甘休,我却忘不了!”
薛礼侧着头,颇感有趣的看着这个女孩儿,嘲弄的道:“忘不了吗?你便怎样?”
“我要你以血偿血!”耶律明珠的话从牙缝里蹦出来,冰冷的好似一颗颗冰珠子。
“就你?还靠那点腿法?”薛礼哑然失笑,扫了一眼她的装扮,道:“穿着汉人的衣服,就该知道别随便抬腿。”
耶律明珠的脸腾的红了,她下意识的按了按裙子,只觉得又羞又恼。她一回身,“噌”的把一名武士的腰刀抽出,刀尖颤微微的指着薛礼,厉声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铁打的!”
那几名汉子也有持重之人,不然耶律正德怎么敢放心让他们前来?虽然见到薛礼,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是大局还是要顾的。他们来这里不是寻仇的,而是结亲的。如果顺利的话,双方的仇恨便一笔勾销,谁也不许再提起。可眼下越闹越僵,小姐甚至拔刀相向,眼见形式要无可收拾。几个人暗中交换了一下神色,可这顷刻间,谁又能想出什么法子。
倘若耶律明珠面对的是除薛礼外幽州任何一名将军,也不会发生这等事情。事实上,幽州的将帅们大都和善可亲,也能坚定的执行燕王怀柔契丹的战略。可是民族团结这等大道理,对于薛礼却是对牛弹琴。曾有几次让薛礼弹压边境的冲突,薛礼竟是将来犯者一个不留,全数斩杀。或许那耶律正明,便是死于那次冲突?薛礼此举,显然没有达到团结民族的目的,可效果却立竿见影,契丹外四部已然好久没有再来犯边了。
其实,在边境冲突中,裴行俭一样战功卓著。可他的作战风格和薛礼不同,擅长奇谋,不喜硬打硬拼。况且他十分理解燕王的意图,很是优待俘虏,远不及薛礼那铁血的手腕给人印象深刻。
对于契丹来说,薛礼就是嗜血的魔王,令人又惧又恨。后来竟有闻薛礼之名望风而遁者,使他颇有几分当年锦马超威震西羌的风范。
只听薛礼悠然道:“你要想报仇,却也随你。只是我从不跟女人动手。”这等说法,倒似和顾况如出一辙,真不愧是师徒。
“动不动手,怕也由不得你!”耶律明珠一振手中钢刀,怒目而视。
“那便由得这把刀吗?”薛礼不屑的扫了一眼,又朝那几名大汉道:“要是男人,你们便一起上来,别让一个女人送死!”
这话简直狂傲之极,即便再是持重老成的,也禁受不住。几条大汉纷纷抽出兵刃,咆哮着冲了过来。薛礼傲然挺立,嘴角隐隐含着冷笑,竟似有几分兴奋。
形势正当一触即发之下,忽然听有人高叫一声“且慢!”,人群一阵的骚动,一队兵戈鲜明的护卫将几人团团围住,数十条长矛闪着寒光,如同荆刺般展开,令场中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耶律明珠等人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见此情形,心中发虚。那几个汉子将她围拢在当中,摆出护卫的姿态,目不转睛的盯着外围的官兵。薛礼却当没看见一样,一拢袖子,负手凝立。顾况却一脸的兴奋,左顾右盼,似乎想从其中找到熟人。
“薛将军,为何把事情闹成如此?”一个消瘦青年着一身簇新的官服,穿出人群,朝薛礼拱手施礼。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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