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笑道:“不管如何,还是先请沈都督带我们去潼关,我们暂且隐匿身份,充做你的亲兵。”
“倘若沈都督有事要进潼关,成与不成?”
“这……或许进去三五个人,还不成问题,这几千兵马怕是……”沈越突的眼珠一转,似乎想起什么注意。
李沐风却知这话没有作伪,应口道:“无妨,我们便几人随你进去,到时你不要胡乱说话就好,否则……”他突然看了沈越一眼。
沈越一接触李沐风的目光,突然觉得好像千万把钢刀加身,说不出的恐惧;又似坠入冰窖,周身酷寒透骨。他实在没有想到,一直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的燕王竟能散发出如此的杀意。他也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差距,恐怕人家动个手指头就能捻死自己,刚才还在打的小算盘,登时吓得烟消云散。
或许两人之间不至于相差如此之多,但李沐风的霸剑之气已然炉火纯青,这等摧枯拉朽的压迫感正是霸剑的精意所在。通常两人动手之时,这种气势便能消磨掉对手大半的意志,就算李承乾的天剑亲临,怕也不敢以身相试,只能借天地之势才能将其消于无形。
沈越伏在马上,冷汗淋漓,心中早没了作怪的念头。只盼着这个煞星赶快离自己远远的,自己才能有命去琢磨给太子的回复。
“沈将军,你觉得此计可行吗?”李沐风收起了气势,淡然一笑。
沈越周身压力骤渐,见到这如沐春风的笑容,仿佛刚才自己不过做了一场恶梦。但他毫不怀疑,这看似温和的燕王,转眼就能变成杀人不眨眼魔王。果真是妖星啊……
“可行,可行,燕王的计策真是高妙……”沈越干笑几声,却无人附和,他开合了几下嘴吧,声音难以为继。
薛礼朝前面看了看,皱眉道:“燕王,这几千人如何处理,如果放他们回去,难免走漏风声;若是带着他们一起上路,又难以控制。不如……”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薛礼本要说不如就地杀了,可想到都是大唐军士,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终究不便如此,
李沐风自然明白的很,他想了想道:“带他们一起走,将编制打散,由王府的人领队。如有异动,格杀勿论。”
当下,这几千人被散入临时编成的队伍,每队都由一名熟悉军阵的侍卫领军,队中既有府兵,也有禁军,相互毫不熟识。就算有什么动作,也难以掀起风浪。
双方合兵一处,登时颇见规模。各领军侍卫虽说熟悉军阵,也不过校场操练出身,却难得有机会带兵,此刻大见兴奋,频频调度指挥,发号施令,一时间旌旗招展,队列纵横,竟也有模有样。
李沐风脸色一沉,正待说话,却见薛礼喝骂道:“不懂事吗?这样吵吵嚷嚷的,离潼关八十里都听得见!”
对于燕王府来说,薛礼本算个外人。可他心头磊落,性情豪爽,武艺又高的出奇,尤其那一手神射的功夫,让大家交口称赞,个个叹服。眼下不是在王府,薛礼正是行军打仗的将帅之才,因此众人虽挨了骂,却毫无怨言,只怪自己缺乏经验,兴奋的过头了。
薛礼见众人停止了胡闹,满意的点点头,朝裴行俭笑道:“守约,你给他们讲讲该怎么行军才对。他们一看就是校场上练兵的架势,没走过长路。”
裴行俭眼睛一亮,却朝燕王看了一眼。李沐风点点头,心道这薛礼略脱形迹,不拘小节;裴行俭却是审时度世,举止有节。两人性情全然不同,却难得私交如此融洽。
裴行俭和众人如此这般一番,他头脑清晰,涉猎极广。他并不单纯说行军的细节,而是从战略层面说起,讲的条分缕析,旁征博引,听得众人眉飞色舞,连李沐风都感到大开眼界,不禁对裴行俭更加看重。
片刻后,近五千军士偃旗息鼓,悄然向潼关挺进。在沈越“详细耐心”的引领下,一路上绕过数个驻兵之所,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了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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