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天空灰暗中泛着暗红色的流光。
从公司出来之后,慕眠自己开车去了城西的一家小众西餐厅。
她之前已经给程凉暮发过短信,骗他说是自己要跟导演吃饭,所以晚点回去。
其实,她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已。
没有什么胃口,慕眠在靠窗的一个角落坐下,只点了几份甜品。这家餐厅坐落于酒店的二十三楼,她从窗边望下去,可以看见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还有路边整齐明亮的灯火。
慕眠眼皮半阖着,眼睛里飘着茫然,还有一丝丝的疲惫。
程锦华的意思她知道,就是拿凯特,拿程凉暮的前途甚至性命威胁她,逼她跟程凉暮分手。
在程锦华之前,她从未见过这样一种父亲。
都说虎毒不食子,程锦华对他亲生儿子下起手来,还真是痛快。
西餐厅里人不多,安静的过分,几乎只听得到不远处外国小哥演奏的琴声。
服务生将盛着甜品的托盘端过来,放在慕眠的桌前,轻柔道,“请慢用。”
慕眠视线从窗外收回,拿起搁在干净帕子上的银勺,心不在焉地舀了一勺递到唇边。
因为心烦意乱,甜味仿佛都被稀释了一般,慕眠觉得有些兴致缺缺。
这美食都无法改善的疲惫感啊。
太累了。
程锦华就是跟她说了一段话,她怎么感觉脑子仿佛被掏空似的。
跟程凉暮在一起,困难太多。
慕眠舌尖上的奶冻化开,她垂了垂眼,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
实在是,太累了。
傍晚五点半。
程凉暮低眸看了一眼衬衫袖口的腕表,抬起眼,及时终止了与公司代表的谈话。
对方在利润点方面死磕太久,程凉暮觉着今天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绕过桌子走到自己的办公椅上,他取下搁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搁在右手小臂上,看着那位代表淡淡地掀唇,“一个点的利润计较这么久,公司最近很缺钱么?”
公司代表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继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怎么会?”
程凉暮抬了抬眉骨,置若罔闻般的,不咸不淡地继续说道,“公司现金流状况太差的话,程氏医疗也冒不起这个险,这次合作我们可能还要审慎考虑。”
意思是这次合作基本上是流产了。
如果公司坚持不让出那一个利润点的话。
代表连忙站起来,干笑两声,“程总误会了,一个利润点而已,让,怎么不让。我现在就让秘书拟好合同寄过来。”
眼见着程凉暮右手拿着西服外套就往门外走,代表以为他真的要取消合作,有些急了,追在后面连喊了两声,“程总,程总”
秘书叫住他,“不用追了,程总有私事要处理,比较急。”
公司代表舒了口气,抚了抚自己的心口,那就好,那就好。只是因为私事才走的,不是公事。要是这次合作谈崩了,回去之后董事长可能要扒了他的皮。
“私事?”代表心有余悸,怕秘书跟他打太极,于是又多问了一句,“什么私事啊。”
秘书笑了笑,没回答却低头做了个口型:
“终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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