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大,噼里啪啦砸在行道树的枝干和树叶,几乎要将它们压垮。
“干什么干什么?”黑衣警官手握伞柄,紧皱着眉,指着几个记者,“该干嘛干嘛去,别堵在这儿。”
女记者梗着脖子,毫不退让,“这是我的工作!”
路江白眼一翻,朝另外几个警察比了个手势,几个男人上前把这女记者直接撵走,她还在那不停地尖叫,警察嫌吵,纸巾揉成一团塞进她嘴里。
女记者的尖叫声渐远。路江朝几个站在原地不动的摄影师微笑,晃了晃手里银白色的手铐,“还不走?”
几个摄影师对视一眼,扛着仪器掉头离开。
人差不多都被清理完,警官走到路江身侧,低声,“这样可以了吗?左军长那儿......”
路江回头,小心地看了仍在雨中站着的高大男人一眼,跟警官说,“没事了,你们先走吧。”
车门关上,警察将警车开走,路江侧头,看了看一身湿站在雨中的南绯和左祈深,叹了口气。
他走到左祈深身侧,低声说,“军长,那我先走了。”
左祈深像是没听到一样,眼皮没动,只是站在原地,肩头湿透,衣角一片被水晕染过的黑,目光粘在对面女人的身上。
路江抿唇,上车离开。
这俩人的事儿他也搞不清,现在都要订婚了,又整出这样的幺蛾子,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一阵大风几乎要掀倒街边的树,南绯已经湿透的发也往后扬起,耳坠晃动,裙摆翻飞,她眼皮落下,睫毛动了动,心里想着,沾着湿气的风是真的凉。
刺骨的凉。
她看着路灯下身形颀长的男人,他眉眼如初,却又不再是记忆里的那个左祈深。
白鞋踏进水洼,粘稠的声响挠耳,南绯朝他走去,又在离他大约三米的地方停住,男人眸底是晦暗不明的情绪。
她抬起眼皮,看着他,声线很淡,“我想起来了。”
左祈深垂落的手指内折,骨节微微凸起。她微抬着下颌,白净的小脸上都是水,眼尾有点泛红。
他沙哑着声音,喉头发出一个音节,“嗯。”
她的唇瓣又掀了起来,像是要说什么话,左祈深下意识地就上前几步,抬手按住她的肩膀,隐忍的情绪爆发,“你别说。”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大概就是我们分手我们分开这样的话。
“对不起。”他紧紧地压着她的肩膀,孱弱细瘦,上面都是雨水,凉得彻骨。他就这样紧紧地按住,生怕她跑掉似的,又说,“南绯,那天晚上对不起。”
“那天晚上因为出任务我喝了药,在楼梯拐角的地方看见你,我以为是幻觉,后来的事,我身体不受控制。”他声音极低,哑得很,一件一件地跟她解释,“没查到监控我就去了国外,去了两年,所以不知道真的是你。”
南绯看着他隐忍着情绪的眉目,一阵恍惚。
左祈深很少会解释这么多话,也很少在脸上露出这种类似慌乱害怕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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