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t市已经是傍晚了,乔栀子取了行李独自一人打了个车向陆航团赶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如候鸟一般来回迁徙,去找寻那个有他的家。
家里有暖气,一推开门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寒冷,乔栀子把行李箱放到卧室后又回到客厅,比寒冷更可怕的冷清随即袭来,乔栀子第一次感受这个家中竟然会有这样冷清的时候,这也是她必须要学会的一课。
厨房的垃圾桶里放了几个方便面桶,乔栀子皱着眉看了半天,又无奈地回到卧室里躺下,从前她知道他去演习去救灾,她的心里多多少少都能有几分底,可是现在,她连他是去做什么她都不知道,她怎么能放心。
乔栀子一连换了几个姿势都觉得不太舒服,她抓过顾淮南的那个枕头抱在怀中,贪婪地吮吸着他残留的一点点气味,在沈伶伊婚礼上的委屈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他的身边,那个样子她就不会再需要强迫自己那么犀利勇敢,她知道,他总能保护她的。
眼泪毫无原因地顺着脸颊滑落,乔栀子把头埋在枕头里,就如同是他在她的身边一样。
放假后的幼儿园依旧忙的不可开交,乔栀子哄着几个最皮的小家伙睡了午觉又给秦月明讲了功课,张娴看出乔栀子情绪的低沉失落,把秦月明赶到里屋去,才问道:“怎么了,最近几天都是闷闷不乐的。”
乔栀子连扯出一个敷衍的笑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微微低下头,道:“没什么事儿嫂子,就是淮南最近不在,我有点儿担心。”
张娴笑了笑,给她倒了杯热茶,道:“要不说年轻就是好。我刚跟老秦结婚的时候也是,他只要一不在家我就提心吊胆的,可是啊,他不在家的时间总是比在家的时间多得多,慢慢的我也就习惯了。放心吧妹妹,我们都知道团长不舍得把你一个人丢下的。他就是有点任务,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乔栀子打心里佩服这个女人,她一个人照顾着家,照顾着老人孩子,一个人承担起生活的委屈,一个人承受失去深爱的丈夫的痛苦,她宛如就是军嫂这个词语最真实的形象体现。
“道理我都知道,只是嫂子,这一次他走之前我们才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我不该那么任性跟他胡闹的。”乔栀子扣住茶杯的手指骨节泛白,她很担心自己的任性会成为让他分心的威胁。
张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轻声安抚道:“好了,不会有事儿的。”
乔栀子微微扯起了嘴角,低着头盯着手里的茶杯失神。
当日历撕下第三十张,新年也到了,政委蔡靖邀请乔栀子和张娴和官兵一起参加迎新晚会,乔栀子照例还是一身鲜艳的红裙,努力融入大家其乐融融的氛围之中。
大家仿佛都心照不宣地避不谈论顾淮南和周琰和的去向,只是一个接一个地来向乔栀子拜年,然后又飞快地逃开。
乔栀子找了个机会离开礼堂,与屋里的锣鼓喧天相对应,礼堂外冷清的惊人,风从路旁整齐的柏树间吹过发出呜咽声,与鸦声相和,古人诚不欺她,寒鸦风声最是煞人。
乔栀子裹紧了大衣,慢慢顺着空无一人的小路走回家属院,你看,就算你不在,我也可以照顾好自己,之所以会迷路,只是因为相信不管她走到哪里,身后都会有他在等着接她回家。
去年这个时候,他们刚刚新婚,她偷袭给了他一个惊喜,一年过去了,他们经历了那么多,本来该在这个辞旧迎新的日子并肩喃呢细数过往,可是,她还是把他还给了那身军装。
“啊。”
鞋跟拉进了下水道上的排水孔中,乔栀子下意识扶住身边的树,疼痛却从脚踝弥漫至大脑,她俯下身轻轻揉了揉,一瘸一拐地向楼上走去。
家里还是漆黑一片,乔栀子踢掉高跟鞋摸索着打开灯,盯着空空如也的餐桌愣了愣,径直走到冰箱前拿出许多东西抱着走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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