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虢家主惊惶地猜测或许新县令是想将他们骗至县衙好一网打尽,几人心里皆是一慌,然打眼瞧见向来与他们不是一路人的荀家家主也在往县衙的方向去,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神色极尽鄙夷。
“荀家向来自诩善人,既然他也被新县令请走想必只是按例聚会,顶多训诫一番,荀家那么讨人喜欢总归不能连坐他罢?”管家主抄着手说道,他在这几家中势力最大,他说话旁人多半会听。
虢家主等人直道“有理有理”,引路的隶卒亦宽慰说新县令乃是极为和善之人,不会刻意为难他人,几人这才略微宽心。
待到县衙前,以管家主为首的七人与荀家主再次相遇。荀家主瞟他几人一眼随之一声冷哼,十分刻意地骂了句“猪狗之辈”,虢家主不甘示弱地回他一句“道貌岸然”,两厢横眉冷目,险些对骂起来。
隶卒通禀后便领几人入正堂,堂内灯火通明,两排连枝灯是旧县令大半年来搜刮的宝物之一,其上烛火格外明亮,一丝烟气也无,竟比姜妲宫里的灯还要好用许多。堂中两列坐席,酒肉俱全,席后各立一捧壶侍女,大有宴请之意。
正北首座坐了三人,中间是一碧玉年华的淑女,左边是一年轻男子,右边则是胡须一把面相严肃的新县令。女子手里掐着半截太师饼,一侧腮帮子高高鼓起,年轻男子见有人来了立刻轻咳一声,女子赶紧将饼藏在身后,连饮两大口水,摆好衣袖坐端正,新县令在一旁摇头叹了口气。
“呦!”虢家主乍见年轻男子的面容心里便是一惊,他故作惊喜道,“这不是我儿同窗子沛么,你怎地也在这儿?”
首座之人乃是虢家子的同窗,堂中又是宴请之象,想必只是惯例聚会互相试探一番罢,几人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虢家主,咱们又见面了。”容宣起身向虢家主拱了拱手,请几人随意入座。
这个叫子沛的竟能居于新县令之左,难道是大人物?虢家主满心疑惑,不敢再像从前一般轻视容宣,他心里尚有些小小的担忧,怕容宣找他算“雉鸡之辱”的旧账。
“尔等枉为钟鸣鼎食之家竟毫不知礼,胆敢于先生与丞相面前胡言乱语,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刺儿头”立刻出言讽刺,一脸不屑,他还当这些人是甚富贵大户,不曾想竟是些泼皮地主,着实令人嫌恶!
谁家先生?谁家丞相?几人面面相觑,贸然受到指责他们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站着也不是坐下也不是,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管家主率先回过神来,他“哈哈”笑了两声,尚未来得及说话便闻隶卒高声喝道,“尔等速与疆景先生c丞相与县令见礼!”
话音刚落即有人自身后挨个踢了几人膝窝一脚,咕咚几声跪成一列。一旁的荀家主一愣,赶紧跟着跪下见礼。
萧琅笑着抬了抬手,容宣在一旁解释道,“先生请荀家主免礼入座,小聚简宴不必拘谨。”
荀家主有些惶恐,众目睽睽之下单点他的名字着实令人不安,更何况对方还是阴阳家疆景子与丞相容宣,这种莫名的礼遇有些难以言喻的可怕。
管家主也跟着站起身来,“刺儿头”的脸立刻拉下来,喝道,“没规矩的东西,疆景先生面前也敢放肆!”
身后侍女极有眼力见儿地又踢了管家主一脚。耳边“咚”地一声响,犹如重锤击心,虢家主几人瞬间汗透衣衫,低伏在地不敢言语,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为甚阴阳家的方士会在这里?为甚丞相也在?为甚穷酸的儒家学子转身变成了权势滔天的东原丞相?
虢家主鬼鬼祟祟地左右瞄了几眼,身旁的同伴皆不敢抬头,自然收不到他疑惑的目光。
堂中无人说话,萧琅不开口旁人亦不敢随意开口,气氛逐渐降至冰点。愈安静堂下之人愈害怕,他们能感受到有一束视线正紧紧地盯着自己,如芒在背。
正堂的门吱呀一声响重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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