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地是倾盆大雨,山上楼房往外望,一片茫茫。
饭后情天窝在楼上卧房落地窗边,窗帘半掩,蜷腿坐在蒲团上翻着从沐家刚带回来的书。
身前小木几上温着一壶杭白菊,洒了一小把枸杞,一朵朵浅白色盛开在白色瓷壶里。
因为晕眩的病症她有些畏光,而菊花有清肝明目之效,配上枸杞,是很久前医生嘱咐的适合她的养生茶,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正好菊花清淡适合常泡,情天爱喝,何琴泡得殷勤。
一杯茶,一本书,听着窗外的落雨,时大时隐。
晚上八点刚过,看书看得出神的情天,被一阵手机铃声吓到。
四周太静,看书太过专注才会这样,叹息,从小木几边抓过来看,是沐家的座机号码。
回到沐家的时候,是晚上过了八点半,司机从车上下来,撑了把黑伞绕到后座,打开车门,伞撑着情天下车。
司机将情天一直送到沐家楼里雨淋不到的地方,才听从吩咐回到外边车上等。
张妈神色不太对地站在老夫人房门口张望,看到情天过来,立马上前去。
“二小姐,您可回来了,老夫人在里边。”
情天边听张妈说着,边往祖母房中走,看到老人坐靠在床头,循声就望了过来。
下雨天对于腿脚不便的老人来说就是一种折磨,老人没有顾得上别的,拉着情天的手,一脸急切:“尹洁就在楼上,情天你去看看,怕是要出事。”
情天脸色平静,淡淡点了头,转身朝楼上走。
沐尹洁在沐家住的房间在老夫人楼上,情天一步步往上去,身后跟着张妈,张妈是祖母最信任的人。
到了沐尹洁房门口,门关着,情天刚才听到张妈说,门是她们关上的。
张妈用备用钥匙去开门,门开的那一刻,里面灯光投在门外地面上,也让她看清了内里客厅。
因为感情不睦,情天很少来这一层,更不说来沐尹洁住的房间,她的印象停留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只是此刻房间内的摆设已经跟小时候相去甚远。
房中客厅无人,很安静,只是地面有些凌乱,玻璃杯成碎片,红酒斑驳洒了一地,抱枕桌布滑落,像是被折腾了一番。
情天往里走,面色无澜,楼下有别的佣人在老夫人身边,张妈跟在她身旁。
往卧室的方向,隐约听到什么声音,然而卧室内也无人,声音是从浴室发出来的。
浴室的门虚掩着,张妈率先推开了门,目光抬去,看到一道人影坐在马桶边狂吐。
张妈要迈步,情天抬手止住了,看着那人一边呕吐一边痛吟,是沐尹洁没错。
似乎是吐得虚了,沐尹洁转身靠墙坐着,冬天里浴室冰冷的地板也不顾,情天走进去时,长发披散的她抬眼,看着情天入来,像是认得,又像是不认得。
她的目光涣散,瞳孔放大,平常明丽的一张脸看着有点诡异,情天呼吸轻轻一窒,面上却没有任何起伏。
张妈说,沐尹洁晚上回来情绪不好,一言不发上楼,后来在房里摔东西,弄出声响上去看,她歇斯底里又闹又笑,还开了震耳的音乐,满屋子酒味。
沐尹洁不管在外如何,在沐家是从来都端着大小姐的样子,这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不对劲,张妈立马去跟老夫人说了。
刚好前一天沐益诚刚刚前往邻市去跟老友见面,不在家,而老夫人所想到的第一个人,是情天。
现如今执掌了沐氏的她,即便依然纤瘦甚至体弱,但仍是有一股坚韧与魄力,让人将她当成主心骨。
或许那一刻,连老夫人也才恍然明白,需要依靠人的时候,情天比任何人都更靠得住。
此刻看着沐尹洁确实不对劲的模样,情天尝试着上前,张妈已经上前来,蹲身去扶人。
“大小姐,大小姐!”
唤声里,沐尹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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