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我是不屑一顾的,省得摘镜中花,捞水中月,吃力不讨好,瞎耽误工夫。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生老病死,自然之理。这世上天天有人出生,也天天有人死去,这是阴阳之轮回,是谁也左右不了的规律,本没什么出奇的。但佛门清静之地,平白无故地死了个年轻人,而且是个四大皆空的和尚,这事儿就有些稀奇了。
只要不是个呆子,不是个傻瓜,是人都有好奇之心,我虽然不是那等十分好事之徒,这一点却到底也免不了俗,毕竟,这是发生在眼跟前的事儿,想避避不开,想躲躲不掉。
好比不喝酒的人一旦端杯,尝试到了酒中滋味,便再也舍不得丢杯一般,一个平常鲜少好奇的人一旦生出好奇之心,就如同山洪暴发,来势汹汹,若不一鼓作气,一泻千里,将骨子里的劲道悉数释放掉,万难善罢甘休。
又好比司马相如喜欢卓文君,卓文君爱慕司马相如,一切情愫均在毫没来由中滋生。世事无常,这社会上毫没来由的事情多了去了,繁如瓜果,灿如星辰,星罗棋布,琳琅满目,不可尽数。
我修习茶道,矢志追求得是天地间的那份自然,无垢和尚修习得是禅道,矢志求证的也是天地间的那份自然,这两者看起来是殊途同归,其实,个中迥异甚多。无垢和尚是个四大皆空的和尚,我是个游戏红尘的俗人,咱们两个毕竟是风牛马不相及的,因此,素日交集甚少,也就是庙会上的一面之缘。但是,奇怪得很,听到无垢和尚的死讯,我竟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些许兔死狐悲之感,忍不住要刨个根问个底。
梁山寺虽不如少林寺名气大,但到底也是个远近闻名的卧虎藏龙之地,别的咱不论,单是那金钹和尚,论禅机,论武功,便鲜少有人匹敌,极不易与。人的名,树的影,因为心中对金钹和尚的敬畏,所以我起心查探梁山寺时始终笃定一个原则,小心中加上小心,谨慎中加上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我本就是出于好奇,才来凑这份热闹,所以心里始终抱着个明哲保身的念头,能查探出可能存在的隐秘最好,若是查探不出什么,也就罢了,就此放手,毕竟,这件事说起来虽是稀奇古怪,但到底碍不了我什么事,更碍不了李园什么事,即或天塌下来,也自有高个儿的汉子顶着,我犯不上庸人自扰,咸吃萝卜淡操心。
既然要明哲保身,那么,凡事就得神不知鬼不觉。然而,当我孑然一身披着夜色,小心翼翼地来到梁山寺附近时,蓦然发现,对无垢和尚的死好奇的并不止我一人,除我之外,不速之客还大有人在,小喽啰入不了江进不了海,掀不起波搅不起浪,咱就不说了,其中有两个人,竟不是寻常之辈,当时,我远远地瞧着,他们俩虽然包裹得像个粽子一般,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但咱们彼此之间毕竟太过熟悉了,甭说只是多了一层遮羞布,便是化成灰烬,彼此也能认出对方的身份。
他们俩一个螳螂捕蝉,一个黄雀在后,也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想来也都跟我存着同样的心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以江湖经验而论,他们这两块姜都是老资格了,老而弥辣。但辛辣久了,难免就有些目空一切,凭生出骄横之心,做出大意失荆州之事,他们自诩艺高人胆大,一步一个脚印儿逼近梁山寺,只管瞻前,不管顾后,走着走着就撞到了一起。
我此番上山本不愿外人知晓,现在,这两个最厉害的人物纠缠在一处,裹足不前,正合我意,赶紧抛却了他们,心无旁骛,直奔主题。
夜色深沉,梁山寺处在剑山怀抱之中,好似一个处在襁褓中熟睡的婴孩,安定祥和,波澜不惊。站在桃花峰畔,凭借着黯淡的星月之光,遥望梁山寺,但见它寻寻常常,普普通通,好似一处农家小院,若不是偶尔可闻钟罄之鸣,很难将其与禅宗圣地联系起来。
剑门庄户人大抵有养狗的习惯,差不多家家户户都有一只精干的黄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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