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文的眼睛里已经冒出火来,好似谁当面侮辱了他的妻妾一般,一对儿炯炯有神的眼睛像两个熊熊燃烧的火炉,火光熊熊,烈焰升腾,散发着灼热的光焰。
莫语常言道知足,万事至终总是空;理想现实一线隔,心无旁骛脚踏实;谁无风暴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花开复见却飘零,残憾莫使今生流。少时,流云逸去,那轮明月次第露出脸来,先是一丁点儿光亮,像一盏马灯,继而露出一个半弧,像一根葫芦瓜,能发光的葫芦瓜,葫芦瓜慢慢膨胀,又变成了一个圆圆的西瓜,会发光的西瓜,光华潋滟,普照大地。
流云一去不复返,皓月重现苍穹中。淡淡的月光从几万万里高空倾泻而下,再次照进游龙苑,落在了赵志文的头上,落在早志文的肩上,落在赵志文的脚上,赵志文恰似受到了佛光普照,一切焦灼,一切忧虑,旋即冰消雪融,随风飘远,悸动的心渐渐趋于平静。
月光重新照进现实,赵志文的心跟着回到了当下,忆及赵志祥的问话,叹了一口气,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剑门赵庄,规矩如山。我是庄主,是阖庄上下第一个该守规矩之人,谁成想我竟然也食言而肥,成为了一个破坏规矩的人。我今天整整届满四十周岁,前边儿三十九年,有风俗在那儿摆着,有规矩在上头框着,我没有操办过一次生日,倒也没什么遗憾。
树挪死,人挪活,规矩到底是死的,人才是活的,我不是个拘泥小节c冥顽迂腐的人,破例操办一个生日,我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办这个生日,天塌不下来,办了这个生日,天也塌不下来。然而,办与不办,怎么来办,根本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我是主角儿,哪怕我不是赵庄的庄主,决定权到底应该操在我手,由我说了算,我的事情我做主,其他人口若悬河也好,张牙舞爪也罢,都是扯淡,但实际上却并不是这么回事儿。明明是我过生日,偏生我一点儿准备也没有,一张请帖也没散,客人到潮水般涌了过来,一个个喜笑颜开,竟似比我这个正经的寿星公还要在意,还要欢喜。志祥你说得对,不请自来,无事生非,悖异常理,这就是蹊跷,这里边儿定有文章。”
赵志祥说:“诚如大哥所言,这个事儿便是用脚趾头想一想,也必然大有文章,但是,这里面究竟是怎样一篇文章呢?是字字珠玑的锦文,还是字字刀枪的檄文?扑朔迷离,着实费解呀。”
赵志文起身拎过水壶,往茶盅里掺了一点儿开水,说:“近日,我在千佛崖下过一盘稀奇古怪的棋,这个棋局名叫凤凰,不知你听没听说过,简直是玄而又玄。我靡费了许多时光,绞尽脑汁,费尽思量,左思右想,上琢下磨,起手的时候,甚是轻松,前几枚子落定,明明看见胜利在望,胜券在握,可这盘棋竟邪乎得很,走着走着就误入歧途,竟是背道而驰,越走越远,不得不输。
世事诡辩,人生如棋。现在,尘埃已基本落定,回过头来梳理我这场蹊跷的生日宴会,可不就跟那个蹊跷的凤凰棋局一般,看似平淡无奇,波澜不惊,实则变幻多端,暗潮汹涌。”
赵志祥取过茶盅,掷地有声地饮了一口,学着赵志文先前式样,把茶盅当作一个暖手炉,搁在手心里来来回回地把玩,好似在把玩一枚文玩核桃,饶有兴致。
少时,赵志祥紧紧地握住茶盅,不再搓揉,说道:“大哥,我寻思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是非常私密的,为的是怕别有用心之人获悉了详情,凭生歹毒之心,作法靥镇,乱人心智,伤人筋骨。
大哥贵为剑门赵庄的庄主,生辰八字更是谜中谜,我敢武断地说,早些时候,甭说江湖中人,便是在咱们赵庄这一亩三分地内,知道详情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的。大哥没有主动宣扬,这样一个秘密怎么就忽然间大白于天下,搞得人尽皆知了呢?我以为这其中必有缘故,牛鬼蛇神之类荒诞不经的事情我是信不及的,因此,我以为必然是有人故意放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