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礼平日里默默无闻,循规蹈矩,寡言少语,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来,令人难以亲近;赵文义文质彬彬,书生意气,看起来风流倜傥,其实就是个棒槌,迂腐得很;赵文渊玩世不恭,机变圆滑,与两位哥哥的性格大相径庭。志趣不相投,言语自然少,从小到大,赵文渊对这位哥哥总是敬而远之。兄弟三人个性迥异,明面儿上互敬互爱,可心底里,却各自揣着一份扭捏,你瞧着我不顺眼,我瞧着你也不趣然,虽然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是甚少往来。然而,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事到临头,兄弟俩之间的那点儿隔阂被潜在的危机瞬间消磨殆尽,不约而同地统一了战线,磨刀霍霍,严阵以待。
赵文礼关于‘成王败寇’的一番宏论,更是让赵文渊触目惊心,刮目相看。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赵文礼平日里看起来优柔寡断,难挑重任,可真到紧要关头,杀伐决断,却是一点儿也不含糊。从文治武功堂出来,赵文渊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脑海里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典故: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夜更深了,寒月当空,凉风习习。赵文渊也不挑灯笼,就着月光,漫无目的,信步而行,不消多时,径自出了赵庄,来到了剑门街。
剑门地界上,人们素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往日此时,街上早已灭了灯火,万籁俱寂,但今夜,剑门街上聚集着无数江湖豪客,他们平日里分居各地,难得一见,好容易凑在一处,自然不肯就此蒙头酣睡,虚费光阴,成群,凑在一处,或是饮酒,或是品茶,侃天说地,径自逍遥快活。
街上的灯光很亮,恰如白昼,迎面相逢,脸上的青春痘都能瞧得一目了然,清清楚楚。赵文渊心里装着事情,不愿露面,牵扯出不必要的麻烦,出了庄子便向东疾步而行,登上箭楼,凭高环顾,但见剑门长街好似一条长龙,波光粼粼,生机勃勃,瞧不出丝毫凶险。
箭楼上风大,赵文渊待了一阵,便有些抵受不住,心想着过不了多久,天就要开亮口了,今夜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变故,日子越往后走,事情越多,必须要养足精神,才能从容应付,遂下了箭楼,自回赵庄安歇,养精蓄锐。
赵文渊素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但这一觉却不知为何,睡得竟然十分深沉,当他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睡了许久,可是醒来之后,赵文渊仍然感觉很是疲乏,好似长途奔波了一夜。匆匆洗漱一番,喝了一杯鲜,赵文渊便急匆匆地赶到文治武功堂来点卯。将近午时,院子里早已排开了流水席,赵文渊像条泥鳅般从人丛中滑行而过,一边疾走,一边打量,但见席间人头攒动,欢声笑语,有一部分人昨日已经照过面,但还有一部分瞧着十分面生,应该是今日才来的。
父亲的生日庆典举办在即,四方宾朋云集,众星拱月,作为儿子,本该满心欢喜,但自从有了风隐楼风波,赵文渊的心里却一点儿欢喜的念头也没有,反而像揣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忧心忡忡。
与院中喜气洋洋的情形不同,文治武功堂内冷冷清清,两位哥哥均不在此处,管家也不见踪影。赵文渊阔步而入,在礼宾台前拿起拜帖快速浏览起来,cd府豹子头林冲,平武窦天德,唐门唐欢喜,天台山袁崇山c袁崇海昆仲。拜帖足有一尺来高,赵文渊见投帖之人俱是一方豪杰,越看越心惊肉跳,汗水淋漓,到后来,凡是经手翻阅过的拜帖都留下了一道醒目的汗渍。
少时,赵文渊翻看完拜帖,心潮澎湃,尤其对于唐门的那份拜帖,心甚念之。剑门甚为神秘,但蜀中唐门的神秘犹在剑门之上,成年以来,赵文渊道听途说了许多关于唐门的传奇,心生向往,很想与她们亲近亲近,可是一直无缘识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父亲华诞来临之际,唐门中人不请自来,赵文渊心中甚是欢喜。对了,就是欢喜。唐门投帖之人叫做唐欢喜,这人不知是男是女,是年长是年轻,竟用欢喜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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