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到名的杜氏只是眼皮微微颤了颤,手上轻轻拍着女娃的动作没停,装作根本没听到的样子。
秦氏都快气炸了,她索性将剩下的碗一丢,擦擦手跑到自己屋里,炕上的婴儿睡得正香,旁边一大一小两个女娃在安安静静地绣着花,本来秦氏还觉得自己这不哭不闹的孩子挺好带的,现在她倒是恨得牙痒痒,手伸到襁褓里一拧,睡得香喷喷的娃儿忽然一愣,继而扯着嗓子哭起来。
五岁的林梅没看到,七岁的林菊看得清清楚楚,她颤颤巍巍地想张嘴问怎么回事,便看到老太太风风火火地举着拐杖跑了过来,秦氏赶紧扯着一张笑脸:“娘,竹子哭得厉害,我这里实在走不开,你叫三弟妹去刷碗吧。”
老太太阴沉着一双眼,盯着秦氏,她还能不了解这个媳妇,惯会偷奸耍滑的,炕上的娃儿本来睡得好好的,被忽然掐醒,似乎是越哭越觉得委屈,现在哭得都上气不接下气了。
正在此时,本来安然躺在树下的杜氏抱着孩子悠悠地进来了,笑着跟老太太道:“娘,既然大嫂不方便,那就我来吧,麻烦大嫂替我照顾一下宛桃。”
老太太瞪了秦氏一眼,中气十足地骂道:“还不快把孩子接过去,就知道偷奸耍滑,真是半点不如老三媳妇。”
秦氏不服气,但是杜氏都愿意去刷碗了,她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将孩子接过来,放在了竹子旁边。
秦氏从容地去刷碗了。
事情解决,老太太又瞪了秦氏好几眼,才不怎么高兴地抬腿走了,秦氏这才坐下,虽然不用干活了,但这心里怎么想怎么不痛快啊,这杜氏果然就是会装,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就了不起啊,再怎么样不还是个丫鬟,还是嫁了个庄稼汉,还就生了个黄毛丫头,神气什么?
竹子还在扯着嗓子嚎哭,秦氏心烦意乱,直接将他抱过来喂奶,哭声这才止住,便是这么吵,炕上的另一个娃娃仍然睡得沉沉的,一点也没闹腾。
但谁也不知道,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她悄悄睁开了眼睛,大眼睛水灵灵的,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林宛桃,她回想自己的一生,禁不住要掬一把辛酸泪,好不容易起早贪黑,艰苦卓绝地考上了大学,之后却在爬山的时候出了意外,最后留在耳边的是好友撕心裂肺的呼喊,她失去意识之前只觉得自己这下算是彻底完了,没想到睁开眼睛,她成了一个小婴儿,到了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
浑水摸鱼了一个月,她才从大人的谈话中大致搞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这是一个叫梁国的国家,这个小山村名为依山村,她在的这家姓林,老头子,也就是她爷爷,叫林其中,名字还挺正常,奶奶钱氏,至今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到了她的叔伯爹这里,画风突变,大伯叫林大壮,二伯叫林大能,她爹叫林大树,最小的姑姑叫林小苗,都是土得非常接地气的名字。
不过她还有个四叔,叫林初墨。林初墨是这个家里唯一的读书人,屋子里摆满了书,也经常穿一袭长衫,他不仅名字画风不一样,长相画风也不一样,似乎这个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山村里。
据说他出生那年,这里恰好来了个云游四方的道士,据说是老太太心善,但这点宛桃很怀疑,总之老太太见道士长途跋涉得辛苦,便请他到家里吃了一顿大餐,道士吃饱喝足之后,摸着胡子笑道:“方外人士,没什么好报答的,老夫送你两个名字,你这胎会是儿子,便叫初墨。”
他又指了指当时在神游天外的林大树:“以后他的第一个女儿,叫林宛桃。”
于是,她便很幸运地用了跟上辈子一样的名字,而且还颇有些来头,也正因为如此,一向重男轻女的老太太钱氏,知道媳妇生的是个女儿,也没多大反应,反正人家道士都说了,老三家的第一个孩子要叫林宛桃,钱氏没念过书,大字不识一个,但也知道这必定得是女娃的名字。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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