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如果过去了二十多年,基本上就等于淹没了痕迹。自家的管事,在裴家做事二十多年,谁知道他的底细?如果知道,早就闹出来了。当初招佣人,只要对方家世清白,自身勤快,谁会去查一个下人的祖宗十八代?裴家上下一筹莫展。然而,消失的账本很重要,裴家则要通过其他办法,把这个补上,要不然牵扯到的经济问题,自家各个房头就要闹得天翻地覆了。这才是当前大事。至于管事的跑了,跑了就跑了吧,反正裴谳和裴诚兄弟俩也没闹得你死我活。裴谳的暗恋,也不是今天暴露的。当初在南京的时候,司琼枝拒绝了裴家的联姻,裴谳跑去闹,差点被司琼枝的副官打了,那时候裴家上下就都知道,这位七少爷看上了司小姐。“行了行了。”裴大老爷发话了,“已经够乱了,你们别再添乱,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众人纷纷回房。裴诚睡不着,他很想去趟司家。翌日一大清早,裴诚就开车来了。司琼枝问:“怎么了?”她被他吓了一跳,只当是出事了,一个电话也不打就冒冒失失闯进来。“没事,就是小七的信弄清楚了,是伪造的。”裴诚道,“我们家的一个管事。对了,你大嫂呢?”司琼枝道:“进来吧,一块儿吃早饭。”裴诚点点头。他们等了片刻,司行霈和顾轻舟两个人才姗姗来迟。然后,司督军也来了。裴诚很不自在的站起身,和司督军打了招呼,这才坐下。他把自家昨晚找到了的蛛丝马迹,都告诉了顾轻舟。“你是怀疑,这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的联合吗?”顾轻舟问裴诚。裴诚:“”这是他的结论,他还没说,就被顾轻舟点破了。他道:“您如此问,也有过这样的怀疑吗?”“我很早就有这样的怀疑。”顾轻舟道,“我一直没说,是不想显得很自负——暗中有个人,他比我厉害,我其实早就觉得,不是他比我强,而是它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司行霈和司督军就忍不住笑了。顾轻舟尴尬道:“这话实在太自负,我知道的,所以我也在排除其他可能,等最后一步的时候再说。”她很早之前就想过,这世上不可能尽出妖孽。像蔡长亭、像她这样的人,处心积虑的会算计,是凤毛麟角的。然而到了新加坡,却有这么个影子,比她厉害。顾轻舟在第一个案子里,就是裴诫杀妻的案子里,就很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一点。这不是某个人做的,而是很多人。他们相互配合,彼此目标一致。给裴诫告状、拍下裴诚和司琼枝、挑拨胡峤儿的情夫杀人,想要同时做到这些却不露丝毫马脚,顾轻舟觉得很难。她都感觉难,说明对方比她更厉害。她不太相信这世上有比她更能算计的人,故而她那个时候就想过,很有可能这些事是分开的。但如此自傲的话,她没有提。她后来又想,也许不是对方变强,而是她怀孕之后变弱了呢?直到今天,裴诚和她有了一样的猜测时,她才如实说出了自己最初的感想。“当初徐家和阮家的纺织厂起火爆炸,死了两百多人。”顾轻舟道,“这是阮大太太告诉我的,可能数目比这个还要大。那两百人里,有多少人是别人的丈夫或者妻子,父母或者儿女?他们的亲属,只要十个人联合起来,就能形成一个鬼魅样的影子。他们可能蛰伏,成为我们的佣人、朋友,或者同事。等到时机成熟,再痛下杀手。这才是真正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司琼枝打了个寒颤。她不由反驳:“怎么会蛰伏这么长的时间,又为什么在新加坡动手?难道二十多年前,他们就知道我们要迁移到新加坡吗?再说了,徐家和阮家的厂子出事,跟我们和裴家有什么关系?”司督军沉默了下,没言语。他昨晚想了很久。可能是真的上了年纪,也可能是第一次驻防苏州时他真的浑浑噩噩,反正他苦思了一夜,一件事也没想起来。“我祖父好像在苏州做过官。”裴诚突然道。众人看向了他。“对,他那时候就是在苏州,我才两三岁,去苏州玩过。”裴诚道。司行霈道:“两三岁的事,你怎么会记得?别胡扯了。”“不是我记得,是我母亲有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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