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昨晚值班,这会儿早该回家睡觉了。可他想起了阮佳寒这个病人。陈医生很清楚的记得,今天是第四天了,阮佳寒已经喝了三天中药。他等着看笑话。护士急切敲门,甚至喊了他:“陈医生,陈医生。”陈医生听到如此动静,只当病人快不行了,心中一阵得意洋洋,旋即出于医德考虑,他压下了内心的窃喜,开了门。护士脸色很难看,跑得有点喘气。她半晌说不出话来,断断续续道:“病人阮先生”“不急,慢慢说。”陈医生淡然道,“是休克还是怎么了?”他只当阮佳寒需要急救。陈医生随手带上了门,准备往阮佳寒的病房去,内心的喜悦已经全部被压下了,他做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成想,护士却拉了他一下:“陈、陈医生,不是休克,病人痊愈了。”陈医生不知是被她拉得一个踉跄还是怎的,身子晃了下,心里的喜悦一下子变成了冰水,兜头泼下,让他浑身的肌肉紧缩,几乎要抽搐。他足足愣了半分钟,才问:“你说什么?”护士见他猛然青了脸,有点吓住了,嗫喻道:“陈医生,你没事吧?”陈医生心急火燎,见护士打岔,声音拔高:“我问你,你说什么?”护士小心翼翼:“那个阮先生,他上次大便是凌晨五点。依照他这个情况,不可能五个小时一次的,他好像在痊愈”陈医生的唇色眼瞧着白了下去。“不、可、能!”他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齿道。他是从最优秀的学校毕业的,毕业时成绩也是优异的。这家医院的医疗条件,也是最好的。他自己的病人,在他束手无策、甚至打算用匪夷所思的方法种菌时,自己好了。这是打他的脸。这是对他医术的质疑。他不相信,不相信在肠胃这个科目上,有人会比他更优秀,而且对方是个女人,用的是愚昧的中医。不!他不等护士说什么,自己冲到了阮佳寒的病房。这时候,时间是十点半。顾轻舟来探病,裴诚也来了。阮佳寒的情况,顾轻舟已经知道了,正在和裴诚解释自己的用药,也打算告诉阮佳寒和路茹,她到底是怎么治疗的。不成想,顾轻舟的话题刚刚开头,陈医生就跑了进来,打断了她。陈医生满头的汗,不知是跑得太快,还是冷汗。他站在门口,唇色发白:“阮先生,您这几天是不是吃了什么新的西药?”然后他不等阮佳寒回答,直接看向了顾轻舟:“你到底是用了什么药?是不是偷偷用了外国来的西药?”顾轻舟道:“陈医生,你这是在羞辱谁?羞辱你自己,还是羞辱医院,觉得医院拿不到最新的资源?”陈医生僵住。“你”他快要语无伦次,“我不相信,也许明天就更加严重。”裴诚、阮佳寒和路茹,一起蹙眉。这位陈医生,为了自己个人的输赢,居然诅咒起病人来。“陈医生,你对医院有什么不满吗?”裴诚冷冷问。裴诚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每次说话时,脸色一沉,目光就从坚硬的镜片后面折射出去,顿时就像冰箭,又是冷又是锋利。陈医生略微后退了一步。他的胸腔剧烈起伏。顾轻舟轻咳了下,打断了病房里的剑拔弩张:“陈医生,我没有用什么新的药,我用的是中药。”她转过脸,看向路茹和阮佳寒:“我不让你们自己熬药,不是担心你们的手艺,是担心你们的信心。我给阮少喝的,只有一味药——车前子。中草药的方子里,多半是混合好几种的,我怕一种药拿给你们时,你们心里起疑惑,从而不肯相信我,耽误了病情。”路茹和阮佳寒的确是震惊了下。这么难的腹泻,一味药治好了吗?“之前咱们也说过了,不是西医不行,也不是西药不好用,而是阮少自己出现了抗药性。目前还没有新药问世的话,这种情况真的有点危险。所以,我用了车前子。车前子不是治疗腹泻的,而是利尿的。”顾轻舟道,“我通过利尿的方法,治好了腹泻。”陈医生再次被震惊。他和阮佳寒夫妻、裴诚一起,错愕看向顾轻舟。顾轻舟就很有耐心,跟他们解释:“中医上说,腹泻一定是体内湿盛。跟肠道有关。我们吃下去的东西,通过肠胃,小肠分辨清、浊。清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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