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蛰伏了。蔡长亭本能嗅到了什么,特意登门要见顾轻舟。顾轻舟没有见她。而平野夫人也来了两次,顾轻舟亦不见,她倒是和司行霈见了一次。孙合铭已经离开了太原府。因顾轻舟告诉他,此事她会帮忙,他如果信任她,就回去等消息。两个人做同一件事,却不是同一个步伐,可能会出乱子。“舅舅,孙家以后就要靠你了。你安全了,我做这件事才有意义。”顾轻舟道。孙合铭曾经隐姓埋名。这个世上假如只有一个人懂得没有面目和身份的痛苦,那么肯定就是他孙合铭。相似的经历,让他能够理解顾轻舟,她知道顾轻舟对孙家的情谊,也明白她对“顾轻舟”这个身份的执着。顾轻舟想投靠平野夫人的话,她早就投靠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平野夫人的女儿,她只是不确定自己的父亲是谁。她想知道她的父亲,不代表她在乎。现在的她,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是最好的,因为她早已对顾圭璋下手,她所有的怨气都终结了。她和平野夫人,永远不可能站在一起。孙合铭把此事交给她,才是最稳妥的。“你想要什么,就跟舅舅说。你替孙家报仇了,舅舅认你是孙家的血脉。”孙合铭道,“这是孙家的仇,也是你的仇,是咱们俩的事,舅舅会不遗余力帮你。”顾轻舟颔首。孙合铭为了表示他绝对信任顾轻舟,离开了太原府。这点,顾轻舟很感动。平野夫人见不到她,就跟司行霈聊了聊。“我十月怀胎生了她的。”平野夫人口吻温柔,“她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说那样的话。我才是她的额娘,不是孙绮罗。”司行霈道:“轻舟知道的,她懂得自己的选择。”平野夫人摇摇头,笃定道:“她不懂。她现在是闹小孩子脾气,怪我当年丢下了她。”司行霈抽出一根雪茄。平野夫人道:“你去叫她出来。”“她想要安静。”司行霈道。他慢慢点燃了雪茄,深吸一口,再吐出轻雾。透过薄薄烟雾,他看向了平野夫人:“你想要轻舟原谅你,难道就靠口说吗?不得给点好处?”“哦,你要什么好处?”平野夫人瞥了眼司行霈。司行霈想了下,道:“比如说,把霍拢静还给她?”平野夫人怔了下。她微笑了,看向了司行霈:“那好,你让轻舟出来,我跟她说关于霍拢静的事。”“不用说事,把人带过来即可。”司行霈道,“若你不肯给,那么我可以去找蔡长亭要。”平野夫人一下子就变了脸。她的牙齿似乎咬了下,压抑内心几乎失控的情绪,然后又慢慢露出笑容:“贤婿,你在中间横插一脚,不怕将来里外不是人?”“轻舟都不认你是娘,我更不会认你是丈母娘了。别叫我女婿,当不起。”司行霈仍是不轻不重的口吻。他这样的语气,再好耐心的人都被他逼得跳脚。平野夫人却比他想象中更有韧性,因为她从头到尾,只是脸色稍微变了下,根本没失控。她恢复了温婉恬静:“你让轻舟来,此事我跟她谈。”司行霈眸光略微一动,像一簇诡异的鬼火。平野夫人心中有点凉,预感自己泄露了机密。等她离开,司行霈去找了顾轻舟,把此事告诉了她。“霍拢静不在太原府,至少暂时还不在。”司行霈道,“怪不得我们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平野夫人的语气和眼神都告诉了她。顾轻舟神态很茫然。霍拢静、平野夫人,都好像是很遥远的事。她盘腿坐在沙发里,把头搁在膝盖上。她很冷静。“轻舟,你饿吗?”司行霈也察觉到了。孙合铭还在的时候,她表现得像松了口气,神态自如;可孙合铭走了,她的精神逐渐松懈。她浑身的力气被人抽去了,软软的,能在沙发上坐好几个小时,不言不动。司行霈心疼极了。顾轻舟从来都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说她痛苦,其实不恰当的。她早已有了准备,这些对她而言不算什么意外;可说她真的没事,也不恰当。她情绪的复杂,自己也理不出头绪来,司行霈就更加不知如何启齿。所以他半蹲在沙发旁边,低下头去,从她的膝盖下面仰望着她低垂的面孔:“想吃什么呢?”顾轻舟沉默,然后就笑了:“醉虾。”“那玩意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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