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人却并没有问什么,而是直愣愣地看着他。
由于后堂屋里光线不足,他只看出此人是个青年,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穿着青色长衫,头发梳得黑亮亮的,一派书生模样。
正当肖光捷判断此人是谁时,那人把后窗的布帘子给拉开,光线扑进来,屋子里就亮堂多了。
肖光捷能看清对方的五官了,他立刻乐了,此人一定是施饼余了。
还没等他开口,那人冷冷地问道:“你是老爷派来看家的吧?”
“看家?看什么家?”肖光捷问。他不想先暴露自己身份,想听听此人说什么。
那人用一根指头朝上点了点,“想必你家老爷耳朵热了,担心家中会发生点什么,可他老人家为啥不自己赶回来呢?要是他来了,那就正好赶上一场好戏了。”
“是啥子好戏?”肖光捷问。
“跟你说也没用,你又没权力管这事,还是算了吧,我也假装看不见。”说着背转身,把头朝向窗外。
肖光捷有点莫名其妙,这个宅居里除了柳太太,就只有他施饼余了,当然还有另一个,就是柳家的女儿,但那只是个死人,也不知躺在哪个房间里。
“先生,你贵姓呀?”肖光捷问。
那人扬了扬手:“我是谁,你怎么装傻呢,连我是谁都要问。还是去问你们老爷吧,他为什么要把我抢来?”
“呵呵,你是施”刚想说出来,猛听后面有脚步声。
肖光捷连忙回头,从门里望出去,有一个人正在匆匆往外跑。
随后是一个女的出现在门口,朝着那人一跺脚骂:“呸,不要脸的东西,想吃老娘的豆腐?长得像头猪似的,你以为老娘闹男人荒了,饥不择食吗?滚,给我滚得远远的,下次敢再来,我就叫老爷枪毙你!”
肖光捷再回头看看施饼余,发现他一脸的幸灾乐祸,仿佛在说,我讲得没错吧,这就是好戏,你也看着了吧?
啊啊,原来所谓的好戏,是一个男的跑到楼上,想跟柳太太那个呀,然而不行,柳太太不从,把男的给赶下来了。
男的一定吃了一嘴巴,看跑的速度简直是慌不择路的样子,可他怎么就敢对军师太太动那心呢,还敢擅自上楼到人家夫妻卧室里去占有?
但也许就因为好奇心大了点,只顾盯着看,哪料到那个女人一下子回过头,看到了肖光捷。
立刻,肖光捷也呆了,这是柳太太吗?原以为柳太太是个老太婆,女儿都要招女婿了嘛,哪想到这般嫩,看起来跟廖阿玫差不多,而且也是一样的娇媚。
不对吧,这女人顶多三十岁,女儿活着会几岁?
也许不是亲妈而是后娘。
柳太太见屋里有两个男的,惊得张着嘴巴,她脸上明显有些慌张,但在一愣怔后还是镇静下来,朝堂屋走来。
肖光捷脑子里急速转动,需要马上想好怎么应付柳太太。
这个女人是善是恶呢?善一点是可以哄过去,但如果是奸刁的悍女,她一定会咬住不放,那么就得孤注一掷,对她采取行动,不能让事情坏在她的手上,功亏一篑。
肖光捷做好准备,只要看上去情况不妙,就要立刻动手,不要她的命,但要让她昏一会是必要的。
女人穿着翠绿的旗袍,披着长发,脸上没施脂粉,面皮却白嫩嫩,小嘴也红艳艳的。尽管她有些警惕,但眼睛眨动间却闪着媚气,平时肯定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姿态。
她走到堂屋门口,朝里张望,然后问道:“阿余,你为啥不呆在新房里?”
居然把施饼余叫成阿余,挺亲切嘛。
施饼余瓮声瓮气回答:“我想到下面来透个气,一会就上去。”
“这就对了,你跟九九从小订亲,她就是你的老婆,明天就给你们拜堂了,你现在还是要好好守着她,去吧,多跟她说说话。”
女人的声调是很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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