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那年,夏,连续四天的暴雨。
十几里外的镇子,几十里外的城市,大水淹没了所有的街道,城市瘫痪,不得已,也只能那样做,大水被引到了国道两旁的沟壑,并沿着国道向远方奔涌吞噬而去,其中的一条国道就经过我所住的村子。
那时候,村子也在暴雨的倾下范围内,所幸的是,当初那个村子外无人有能力填补的大坑,派上了用场。那大坑的深度足足有几十米,长宽将近百米,在村里人的记忆里,从没有一年的暴雨能将大坑的底全部覆盖的,但那一年,大水不仅覆盖,水位竟然能高达三米之多,更不必说底部中更深的区域了,水的深度可能都达到十米了。
为了防止溺水,大坑边是禁止玩耍的,而且村委会派遣了没事的闲人进行巡逻,其实下了这么大的一场雨,农活没得做,谁都成了闲人。
村里人听说,沿着国道过来的水,混入了远方山上流下的水,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里面混入了鱼。于是,一幕有意思的画面就出现了,在国道两旁,突然出现了一批自制钓竿的垂钓者。钓竿的针是缝衣服用的,鱼饵是熟食店买来的切碎的肉渣,还真的有人钓上来几条可怜巴巴的小鱼。
自从七岁那年和雨昔在水坑里玩耍弄得浑身泥泞不堪c难以洗干净后,主要是洗的时候还要偷偷地进行,被奶奶发现是免不了一顿揍的,还有雨昔在大人的眼里是个乖孩子,是那种从来不会做出淘气行为的孩子,就再也没有到过水边玩耍。国道的水过来后,因为旁边总有大人在钓鱼,孩子们也是稀奇,被允许跟了过去。
我和雨昔是在四叔的带领下过去的,他骑车载着雨昔,我则骑着自己的小车子,本来我想载雨昔的,那样会让我感觉自己很有力量,雨昔一开始也是上的我的车子,虽然还没走出村站着蹬车子的我就没了力气,但还是在咬着牙继续。怎么说呢,除了对待关心雨昔这件事上,我十分吝啬外,其他的事上几乎完全不在意,即使是连续饿上两天这件事上。结果,四叔载着雨昔的时候,别看他骑得很快,任我怎么追都追不上,但我还是在拼命地追着。
我和雨昔在岸边蹲着看流淌的浑浊的水出了神,不知为什么,即使是这样不清澈的水都能将我们吸引。四叔和旁边钓鱼的大爷闲聊了起来,他们也不在乎说话会把鱼吓跑,本来这钓鱼也就是这一阵子兴起的打发时间的兴趣。
雨昔向水里扔了几根草茎,看着它们起伏着飘向远方。她总是会被一些能飘动的柔软的东西吸引,并陷入一种美好的想象中,春的蒙蒙雨,漫天杨絮时,冬的飘飘雪等。有时候我问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她难以说清,只是说那看起来很美,至于美在哪里,我体会不到,不过,当她陷入那种想象中时,我便会在她身边保持安静,她看向她认为美的事物,我则看向我认为美的事物,她的眼睛。
她的眼眸清澈明亮,尤其是专注于某一点时,其中都闪动起来零星的光芒,像是静谧的夜空中晶晶亮的星。
有时候,我入迷太深,嘴里都会吃吃地嘟囔起亮晶晶,晶晶亮类似的感叹。没当我痴傻般的行为将她唤醒后,她便轻声埋汰我一句或干脆推我一下,这样的次数多了,某一天,不知为什么,她竟然亲了我一下,然后,她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害羞地逃跑,只是呆呆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反应。可能是她活泼喜闹的个性,不知道什么是羞怯,事实上她的不知道害羞只会表现在单独面对我时,按照我的额想法是毕竟都钻过一个被窝了,还有什么需要遮掩的吗?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这样的想法。
因为那时候还是小孩子,即使是长大了一两岁,孩子间礼尚往来的规则还在,我愣了一会儿,脸红红的亲了她脸颊一下。
这一次,她专注于水面和草茎,我又专注于了她的眼眸。
“以后,我想在河边建个家,那样每次出门都可以看到清澈的河水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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