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着面的青年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果之前还是无知无觉的漏了口风的话,现在根本就能够算是对他的暗示了吧。
连掩饰也都无比惶急和粗陋,五虎退并不适合待在复杂的环境里。而且和他的兄长与同僚不同,这个一度去往越后的孩子对明智光秀也保持着一份天然的信赖……这种种结合起来,竟然让明智光秀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我会考虑的。”最终,明智光秀只好暂时给出这样的回答——在他说出听上去似乎有些敷衍的话的时候,五虎退稚嫩的脸上瞬间放出了光彩,信任又满足地点着头。
“多谢您。”稚嫩的短刀付丧神诚恳地这样说道。
一边不自知地透露了重要情报,一边又因为没有改变明智光秀的认知、进而改变“历史”和招来时间溯行军——拥有数值成谜的幸运值,五虎退很快就带着这几日中难得的欢欣神情,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他离开和室后,并没有立即去找自己的兄长一期一振,而是先返回了自己这些天居住的地方,严肃认真地将信纸与毛笔整齐地摆好,而后认真的盯着空白的信纸,直至砚台中稀薄的、用以研磨墨汁的水都干涸了,才以指在纸页上轻轻的划过。
他当然是非常想要给上杉谦信写信的。明智光秀提出来的时候,他的惊喜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但是他更加明白,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去为难自己的前主与明智光秀。
他想要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例如他目前还没有遇见意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暂时还没能像是上杉谦信期望的那样在织田信长面前“不堕五虎退之名”;例如他现在正在丹波,周围的刀剑男士们与明智光秀关系好转,让他由衷得觉得松了口气;例如他从越后回来后,身体素质就直线上升,迅猛增长的实力一度让他连对待身边的老虎都小心翼翼……
但是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是他不能与上杉谦信说的。
五虎退自觉自己应当是个愚笨的孩子。他在历史上虽然是上杉谦信的护身短刀,但是却并没有继承到上杉谦信的雄韬伟略,饶是上杉谦信曾几度夸奖过他、并因他难以抹消的“织田忍者”的印记而流露出遗憾的表情,五虎退也仍然清楚,自己难以像兄长一期一振那样自如地打理内政,也难以像鹤丸国永或是和泉守兼定那样自信的统率野武士们。他的相貌一直是这样稚弱,今后也会维持这样的相貌下去,天然的就缺乏对别人的威慑力,“甲贺忍者”又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见光,想要成为与上杉谦信一样的人,这对现在的五虎退而言,障碍实在太多太大。
因此他只能先达成一个小目标——至少不能给他人添麻烦。
他明白自己的立场,因此不会贸然越矩,辜负上杉谦信对他的告诫;也不会忘却审神者将他从刀剑之中呼唤而出、赋予他躯体的恩情。他清楚自己在织田与上杉敌对的前提下,即使位于丹波,也仍然受人关注。他不知道纸张写后是否还有别的方式可以看出原本写的内容,也不清楚纸张烧毁后的余烬里是否会残留只字片语,因而他仅仅是将信纸摆在眼前,仍由毛笔从湿润至干燥。
他与上杉谦信相处的时间远远超过世人认知中的寥寥几年。只需要想想他应当如何与上杉谦信分享身边的事情,那位历史上英年早逝的军神可能有的回答就自然的浮现在他的心中。
“我、实在是……很抱歉。”
他已经向上杉谦信告别,却仍然难以忘怀这位将自己赶出上杉家的家主。
“我已经答应了您,不会去见您最后一面,但是……”
但是他仍然想要在上杉谦信亡故之后,亲眼看见对方的尸体被运入越后。
与死去的人相见,瞻仰对方的遗容,这能算是见到了最后一面吗?
大概算吧……也大概不算吧。
明白自己眼下只能等待着上杉谦信的死讯传来,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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