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道仁有求于林维桢道,所以没再绕圈子,直截了当道:“我这次来佛山考察本地的陶瓷行业,只是初来乍到,求问无门”。
林维桢道:“杨先生,你初来乍到,我也是第一次来佛山,不比你好多少”。
杨道仁以为他在推脱,不想帮忙,正色道:“林同志如果有关系,还望不要敝帚自珍,不管成不成,事后鄙人必有厚报。”
听着杨道仁文绉绉地言辞,林维桢差点没忍住笑,摇摇头道:“杨先生,你真的找错人了。实话告诉你,我能搭上藤器厂的关系,主要靠运气。你何不直接去市政府试一试?”
“这”,杨道仁面上显出犹豫神色,扶了扶眼镜,问道:“这能行吗?我只是个小小的商人,恐怕”。
林维桢抬手打断道:“试一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不过,杨先生想做陶瓷生意,似乎来错了地方了吧?我还真没听说过佛山有什么陶瓷业”。
杨道仁笑道:“林同志是北方人,对此不了解并不奇怪。陶瓷陶瓷,陶和瓷原本不分家。佛山素有南国陶都之称,陶瓷业可以追溯到唐宋时期。等到清末羊城开埠后,佛山的陶瓷因为物美价廉,再加上地利优势,更是远销海外。不过,中国的瓷器却比陶器更有名,所以大部分人只知道景德镇的瓷器,却不知道佛山石湾的陶器。景德瓷,石湾陶,这六个字可以说概括了中国陶瓷的精髓。只可惜,这些年佛山陶瓷业不太争气,越发不行了,也难怪人们不知道”。
景德镇的瓷器,只要是个中国人都听说过,但石湾的陶器,林维桢今天却是第一次听说。
既然佛山的陶瓷业不景气了,那杨道仁为什么还来呢?
心下略作思索,林维桢便明白了,笑着道:“杨先生这是来烧冷灶嘛”。
杨道仁失笑道:“其实我最想做的是瓷器生意,可景德镇那地方,以我的实力和身份,是拿不到高品质瓷器的。像林同志刚才的建议,不瞒你说,我之前也是也不是没试过,只是,大陆最好的瓷器都是当做工艺品来销售,由外贸部的工艺品进出口总公司垄断,我无法插手。”
林维桢道:“杨先生何不去淄博看看?”
杨道仁苦笑道:“去了,我这趟大陆之行,先去了景德镇,然后北上淄博,实在没办法了,只好退而求其次,来到佛山,这一圈下来,走遍了小半个中国,只希望佛山之行能有所收获”。
看来杨道仁遇到了跟自己相同的问题,既然两人没有利害冲突,林维桢并不介意多说两句。
“杨先生有没有考虑过主动提高收购价格?现在大陆政府对外汇是望眼欲穿,你不妨在这上面做文章。”
杨道仁沉吟了片刻,点头道:“这倒是个办法,可以一试。”
说话间,两人都吃饱了,先后停下筷子。
来店里吃面粉人络绎不绝,队伍都排到了大街上。
杨道仁付了饭钱,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同志,咱们入乡随俗,吃完饭散散步,然后我请你喝茶。”
林维桢道:“散步可以,吃茶也可以,不过这次轮到我请客了吧?”
杨道仁爽快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夜幕降临,从河面出来的晚风带来了丝丝凉意。
河岸边聚集了不少小商贩,卖力地吆喝着,向出来纳凉的市民兜售着小商品。
杨道仁在一个陶瓷摊前停下脚步,拿起一个陶质花瓶,翻来覆去地观察,不时地敲敲,最后失望地摇摇头。
林维桢葱他手里接过花瓶,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问道:“我觉得挺好的”。
杨道仁微笑不语,林维桢把花瓶放回原处,跟着他往前走了几步,杨道仁道:“表面上没什么瑕疵,可只要听声音,就知道里面的沙眼不少,工艺不过关。”
林维桢倒是对杨道仁有些服气了,这种听声辨认好赖的手段,以前只是在里看到过,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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