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婶看来,路承周很有本事的一个人,整天穿天警服,跨着自行车,还能跟洋人说话,多么威风啊。
如果路承周不帮忙,马厚谷还能做什么事呢?
“还是做老本行嘛。”路承周微笑着说,不就是得罪一个卫生局长么,不至于因此而关门吧。
“东家已经决定,将药房转手。”马厚谷摇了摇头。
“你的东家主意已定?”路承周问。
“是的。”马厚谷点了点头。
“那家药房我也去看过,好大的店面,后面还有几间库房,恐怕短期内,难得找到人接手吧?”路承周问。
“是啊,东家心灰意冷,准备离开海沽,不要联银券,也不要法币,就连银元都不要,只要美金或金条。”马厚谷又说道。
“那就更难找到人接手了。”路承周说。
“是啊,东家很着急,价格一降再降,听说现在只要两千美金,或者四十根金条,就可以盘下这间中西大药房了。”马厚谷叹息着说。
他是真的觉得东家太吃亏了,没有谁比他对药房更熟悉的了,这样的价格,确实很便宜。
他守在仓库,对药房的情况很了解,哪怕把仓库里的药材卖掉,就不止两千美金。
“四十根金条?”路承周喃喃地说,他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有了三十根金条。
一根金条可兑换五十美金左右,一美金按现在的汇率,可以兑换四块半银元。
至于法币,刚开始的时候,一法币可兑换一银元,但现在,法币已经开始贬值。
“是啊,这个价格非常便宜,简直就像捡的一样。”马厚谷叹了口气,如果他有钱,真想把药房盘下来。
曾紫莲在吃饭的时候,一般不怎么说话,特别是有外人的时候,她更轻易不开口。
她是路承周手下,单独相处的时候,可以跟路承周交流。
她与路承周相处了这么久,也知道了一些路承周的想法,对路承周的性格、行事风格都有所了解。
刚才路承周说到“四十金条”的时候,她就知道,路承周对估衣街的这家药房有了兴趣。
只是,四十根金条不是个小数,没有总部的支持,肯定是拿不下来的。
路承周不断向总部伸手,如果再想申请两千美元,估计总部也不会批。
“马叔,这两天先在家里住着吧,我给你去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工作。”路承周最后说,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要把这家药房盘下来。
无论是军统还是地下党,都会需要药材和药品。
不说忠义救国军七路军和中共八路军,非常需要药品,就算是市内的行动,也有可能用到药品。
军统的行动,如果有受伤的人员,要么去法租界,要么在英租界找医院或诊所治疗。
只是,他还没这么多钱。
“我还是回去吧。”马厚谷觉得不太好意思,一家人都住在路承周家,白吃白住,哪有脸哟。
“回去干什么?承周刚才不是说了么?好好在这里待着等消息。”马婶突然说道。
她的话,成为最后定论,马厚谷没再吭声。
路承周下午先去了趟宪兵分队,这个时候,野崎和陈树公等人都没回来。
路承周走后没多久,曾紫莲把马玉珍叫到楼上说悄悄话,她们是同事,又是朋友,躲在房间说悄悄话再正常不过。
只不过,马厚谷和马婶并不知道,曾紫莲不仅仅是马玉珍的同事、朋友,更是她的上级。
根据路承周的要求,马玉珍违反团体纪律,必须写一封自检书。
“紫莲组,我又没影响行动,没有造成任何后果,怎么还要检讨呢?”马玉珍一直到现在,都想不通。
“玉珍,火先生说得没错,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曾紫莲叹息着说。
不能因为没有造成后果,就不算违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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