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主心中的担忧并非全无道理,一旦叫来旁人,再牵扯到白家,无论此事结果如何,对于阮家来说都绝无好处,甚至可能超出他的掌控。
何况他也隐隐感觉到了不对。
云九洛继续道:“当日一事,莫寒仙君多有参与,若此事能赶在仙君回銮之前水落石出,想必也能令仙君满意。”
阮家主心下无奈,以莫寒仙君之实力地位,怎会在意一届小小医女的生死。但是云九洛的话的确提醒了她,今日一事想要瞒住那几位断无可能,莫寒仙君若偶然提及,对阮家来说也是大大的不妥。
他不能赌。
婢女虽为下人,但灵界从无草芥人命的先例,世家大族尤其如此。
若是因为璎珞而影响了阮家的名声,这必然是得不偿失。
思量再三,阮家主点了点头道:“去请吧。”
云九洛却道:“余小姐在白家暂居之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家主以您的名义去请,白家人恐怕不会放人,还请您允许九洛修一封拜帖呈上。”
阮家主的神色有些莫名,淡淡颌首道:“准了。”
云九洛叫人拿了笔墨纸砚,除了写上与普通的拜帖一般的言语之外,还在其中用组织的符号藏匿了信息,将阮府之中的事情和她的猜测大致讲了明白。
她将帖子一合,对那下人道:“告诉白家人,就说云九洛急邀余青萝,与当日之事有关。”
那下人接过拜帖,躬身一礼,转身迅速出了崇明堂。
阮家主凝眉沉思,众人自是不敢打扰,几个姬妾的目光时不时落在璎珞未被盖住的尸身之上,而后又惊惧地挪开。
璎珞的父母虽不知到底是什么状况,但也极善看人眼色,恭顺站在一旁唯恐发出声音,唯一能说话的阮凌云却明显还未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
堂中一片寂静,云九洛轻啜一口茶水,之后说话的地方还多,她要先润润嗓子。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赤红逐渐转变为沉沉的墨色,今夜星光不显,月色却格外明亮,万物如披银光,透着一股子涔涔的凉意。
家仆们手脚麻利,轻手轻脚点燃烛火,将堂上几处蒙着夜明珠的布子取下,室内便明亮了起来。
夏蝉已经醒来,偶有几声鸣叫,只显得崇明堂越发寂静。
白家与阮家距离稍远,一炷香时间过去,便听到远远传来通告声:“白家白栾到——”
众人刚松了一口气,听到这个名字,又是一个哆嗦。
阮家主猛地站起身来,将桌案上的茶水碰洒了少许,他瞥了一眼云九洛,来不及多问便迎了出去。
白家白栾,不知比他这阮家家主的地位高出了多少!
阮家中人鱼贯而出,跟在他的身后。
云九洛红唇微勾,并未理会阮家主那一眼中的冷意,而是示意清屏将那柱引魂香母香点燃,放在了她身旁。
她早就料到,这般去请余青萝,白栾不可能不跟来。只要有这白家的实权家主在,阮家主到时就算是不愿意,也不得不做一个选择!
她跟着众人走出门去,只见白栾一身紫衣,身后并无侍从,只跟着一个娇俏的少女,不是余青萝是谁?
阮家主连忙上前笑道:“不知白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白栾也笑道:“阮家主不必客气。是我贸然上门,叨扰了。”
若论辈分,几大世家之中的青年一辈也要比阮家这等世家的家主活的更久,因此辈分极乱,众人见面也便多称公子家主,少见有叫前辈或伯父的。
阮家主身后一众亲眷齐齐行礼:“见过白公子。”
白栾点头应了,余青萝又见过阮家人一回,这才将礼数全了。
阮家主将两人引进屋里,却见云九洛适才所坐之地插着一根香柱,不悦道:“这是什么?”
云九洛笑着回道:“白公子爱洁,我曾听人说他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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