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徐妈到角院的时候，腊梅已经走了。     徐妈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收拾的那是很干净，东西摆放的井井有条。     徐妈叹了口气，她找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     对于昨晚郭府所发生的事，她是一无所知。她昨天下午就没有来。     她在想着腊梅此刻，应该拉着粪车，已经等在了城门口吧？！     事实上，徐妈预料的没错，此刻腊梅就在城门口那里候着。     孙二有些驼背，他就蹲在墙角下，他像所有的苦力一样，都是干瘦干瘦的那个体格。孙二家的满脸褶子，看上去倒不像是五十，倒像是七老八十的，她的背微驼，没有孙二驼的厉害。     她手里提着瓦罐，那里是水，包里还有窝窝头。     “腊梅，要不要先吃早饭？”孙二家的征求腊梅意见道。     “孙妈，您吃吧，我吃过了！”腊梅回道。     “哦，吃过了？”孙妈笑笑，又道：“腊梅，你要是饿了，你就说，啊？!我多带了不少呢，足够你吃的！”     “唉！”腊梅答应着。     “这里有水，你喝点水吧！”孙妈又道。     腊梅就笑笑，一大早拖了这么一车粪，都出汗了，还真想喝点水。     腊梅接过了瓦罐，喝了几大口，把瓦罐又递给了孙妈。     城门口开始动起来，门被吱呀一声拉开，于是，腊梅他们又开始上路了。     一大早，主子下人还没起来的时候，孙二家的就来了，她把腊梅接过去，一边走一边跟腊梅道。     “干咱这个的呀，得起早，不然主子起来，看到咱弄这个会嫌弃的！”     “另外，一搅和又臭气熏天，别说主子了，要是我不干这个，我都嫌臭！”     腊梅就笑笑。     “我跟当家的都说好了，我们岁数都大了，也拖不动这么远，你呢，是个小姑娘，装粪这脏活我们来，不让你干，李管家就是不说，我们也都听说了，听说您有劲。”     “我有劲呢！”腊梅就笑笑，“我有的是力气！”     “唉！”孙二家的就笑着点点头，又道：“当家的跟我也说了，说我们拖不了那么远的路，但是半道上我们还是可以换换你的。”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腊梅道。     “那哪成？”孙二家的就一手搭在腊梅的身上，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主子是怎么想的，咋能让你做这作践人的活呢？别说你一个小姑娘，就是穷人家的小媳妇，都不啃沾这个边，让人看见了难为情，又那么脏！”     “孙妈，我不怕脏，我们家茅房都是我在打理呢！”腊梅响快道。     “你在家也做这个？”孙妈惊讶地问道。     “做呢！”腊梅冲孙妈笑笑。     腊梅觉得孙二两口子很好相处，孙二不爱说话，孙二家的跟腊梅说，“我在家里都叫他木头人，他还是榆木疙瘩刻的人，还犟的很呢！”     腊梅就看着孙二笑，孙二也裂开豁了牙的嘴，他也在笑。     腊梅也觉得拉粪这活比厨房那里的活计累多了，但是腊梅不觉得忧闷，她觉得快乐，跟孙二家的聊着聊着，就走了好几里路，孙二已经要求好多次，要自己拉一段，腊梅都没有让。     这一回他们两口子是硬从腊梅的手里接过板车，孙二家的还把腊梅的行李以及吃的喝的让腊梅拿着，自己帮着孙二拉车。     “我不累！”腊梅还想说服孙二。     “娃，干活可不能太猛了，要是累伤了，可是一辈子受罪呢！”孙二豁牙说话，虽然漏风，但是腊梅还是听清了。     “就是就是！”孙二家的话多，她接过口，“我家那妮子，她到十四岁上，她爹还舍不得让她下地呢！你这么小，就肯来干这个，真是想不到的事情！”     腊梅看看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心里却是满满地欢心。     望不到尽头，但是那路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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