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头,才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刚刚刘秀的一句质问,惊出他一身的冷汗。
刘秀回头,看向铫期。后者会意,向前一挥手。他身后的探子们纷纷催马,数十骑一窝蜂地冲入广平城内。
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两军交战之际,不是对方说投降了,就真的投降了,刘秀这边也要提防城内设有伏兵。
数十名探子进入广平城内,过了接近半个时辰的时间,纷纷从城内跑了出来,见到铫期后,纷纷摇头,表示城内并无伏兵。
得到探子们的确认,刘秀这才下令,前军进城,中军和后军于城外扎营。邓禹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姚沛身边,拱手说道:“姚太守,在下前将军邓禹。”
“哎呀,原来是邓将军,失敬、失敬!”邓禹可算是刘秀军中的二号人物,可不是姚沛能得罪的起的,他急忙拱手还礼。
“请问姚太守,城内可有囤积之粮草?”这是邓禹现在最为关心的问题。
听闻他的问话,姚沛怔了片刻,呆呆地摇摇头,说道:“邓将军,广平城内的屯粮,现只有百余石,其余的粮食,皆已被征调到邯郸。”
邓禹暗暗皱眉,问道:“那么,姚太守可知,广平郡境内,哪里还有屯粮?”
姚沛苦笑,摇了摇头,说道:“全郡的粮食,都已被天……被王郎征收光了,下官听说,就连身在巨鹿城的二十万大军,屯粮都不多,只勉强够半月所需。”
听闻这话,走在前面的刘秀勒停了战马,扭转回头,问道:“只够半月所需?难道王郎认为,这场战事,只会打半个月?”
姚沛欠身说道:“回禀大司马,王郎的意思是,等到前方将士的粮草不够了,再从邯郸运送过去,如此……”
他话没说完,刘秀接话道:“如此可以确保,前方将士不会发生哗变。王郎把二十万大军交到李育和张参的手里,实则,还是不信任他二人啊!”
王郎的皇位得来的太容易了,更确切的说,是他的根基太单薄了,坐到至高无上的皇位后,对谁都不放心,即便是对李育和张参这样的心腹重臣,都要留一手。
姚沛躬了躬身子,没敢多言。
刘秀哼笑出声,幽幽说道:“王郎是人,河北是地。”
只有河北这个神的地方,才能造就出王郎这个神的‘天子’。一个江湖术士,单凭一张嘴,竟然骗到了皇位,而且还有那么多的郡县归顺臣服,匪夷所思。
进入广平城内,刘秀按照惯例,在城内巡视了一番。
和己方探子打探到的情况差不多,即便是广平郡的郡城,城内都见不到几个人,十室九空。
现在还留在城内的,大多都是老弱妇孺。整座城邑,死气沉沉,如同一座死城。
刘秀在城内转了一圈,找了一间较大的空宅子,作为今晚的过夜之地。刘秀走到大堂,看到墙壁上挂了不少的字画,他走到一副字前,忍不住定睛细看。
这副字的内容倒是没什么,类似于童谣,‘师猛虎,石敢当,所不侵,龙未央。’
不过这几个字写的着实漂亮,龙飞凤舞,刚劲有力,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刘秀心中暗叹一声好字,看下面的落款,他眼睛顿是一亮,落款处写的是史游,急就篇。
史游可是元帝时期大名鼎鼎的法家,他虽然官不大,只是个县令,但以一手好字名扬天下。以前刘秀还真没见过史游的真迹,不知道这幅字是真是假。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字画的绢布。
这时候,有一人走入大堂,看到刘秀正两眼放光地看着墙上的字画,他躬身施礼,毕恭毕敬地说道:“下官郡功曹陈熙,拜见大司马!”
刘秀回神,转头看了一眼陈熙,摆手说道:“陈功曹不必多礼。”
“谢大司马!”陈熙应了一声,而后向前了两步,小声说道:“下官来见大司马,是有一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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