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远赶到的时候, 看见的就是躺在床上蔫蔫儿的沈云初。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发热了?”他走到床边, 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沈云初有气无力道:“昨日料理了那几个死犯, 晚上睡不太着, 就又熬了半宿,再加上这胳膊上头的伤还没好透,许是累着了。”
与叶付林坦白的那晚后, 她便与傅家远通了个气儿, 从牢中提了几个死刑犯出来顶罪,便见这案子给结了。
毕竟,这事儿是沧溟阁干的,虽说人都被他们扣下,就连叶付林都被关在了贤王府里,可他们能怎么办?把这一干人全给杀了?还是直接定他们的罪?且不说沧溟阁做事稳妥不留痕迹, 就算是留了证据给他们,他们又能怎样?文央现今的情况根本就不适宜与西辰撕破脸。
这般草草结案后,本是赖着不走的孟朝就麻溜地收拾东西,连夜回了京城。
——他根本就无意对沈云初隐瞒自己与此事有瓜葛, 或者说, 因着料定他们找不到证据,案子一结, 他压根儿就不怕她知道他与窃童案有关联。
是真真的目中无人, 自视甚高。
傅家远蹙眉, 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来, 替她掖了掖被角:“你是真不注意自己的身子, 这样可不行。还有,病了也不跟我说?若不是我遣人来找你,都还不知道这事儿。”
沈云初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与你说什么?”
“都发热了还不是大事儿?”傅家远被气笑了。
沈云初弯了弯嘴角,没再说话。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待了一会儿,一人平躺,一人坐立,相顾无言。
“你同叶付林先前真的不相熟?”半晌,傅家远问道。
沈云初顿了一顿,反问:“是他同你说什么了?”
傅家远望着她,没有应答。
他想和她摊开了说,想让她自己告诉他。
沈云初笑了一下,却带着几分有气无力:“真的不熟。”
傅家远盯着她看了许久,方才道:“行,我知道了。”
话毕,他站起身,向外走去。
临到门口,他又转过头来对她道了一句:“父皇圣旨到了,叶付林后日启程去京城。”
“皇上这旨意到的也算快了。”沈云初道。
的确,消息从临安传到京城,傅玄礼召集人商议一番,最后斟酌着拟圣旨,再遣人恭恭敬敬地捧着圣旨送回临安。这么一长串的事情,最后居然只用了十二日。
顿了顿,他又道:“点了名要你陪同。”
沈云初一惊,顿时觉得发热的脑袋都凉了几分,从床上拥着被子坐起,问道:“要我陪同?谁?圣上还是”
“都要你陪同,”傅家远一边说着,一边又从门口走回来,站在床边,俯视着她,“叶付林说,若是他去京城,必然要你随着一起。父皇传来的圣旨上也点了你护送。”
“不让布政司的人护送?不让浙江都司的人护送?”沈云初惊异。
临安虽说不大,可除了杭州府之外,浙江布政司c浙江都司的衙门都在临安。叶付林堂堂西辰皇帝,怎么着也得由布政使和指挥使一同随行护送吧?再怎么着也轮不到她一个区区杭州府知府吧?
叶付林点她,勉强可以理解。可是傅玄礼这是唱的哪儿出啊?
“把东西都收拾收拾带上吧,你这次去京城,应当不会再回来了。”傅家远看着她,淡淡道。
沈云初听着,却莫名从其中听到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似是不舍?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便倏然有些想笑。
傅家远是什么人?居然也会有不舍的情绪?倒也是新鲜了。
“殿下何以见得?”沈云初禁不住声音稍稍轻柔了几分。
傅家远重新在床边坐下,却没看她:“不然父皇为何无故点名要你去呢?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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