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是要托孤了。
他明白,自己竟也是托孤的人选之一。
想来弘治皇帝能够如此包容自己,是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早已将自己列为托孤人选吧,这是绝对的信任,不含有丝毫的杂质。
一见到朱厚照来了,弘治皇帝眼睛微亮了一些,虽然腹痛已令他无以交加,却还是强撑起了一丝笑容:“太子太子太子”
他口里反反复复的念着自己的儿子。
朱厚照一下子拜倒在地,泪如雨下:“父皇。”接着匍匐在地,磕头。
弘治皇帝笑了,口里还在喃喃念着:“太子太子太子”
朱厚照似是崩溃一般,只是滔滔大哭。
弘治皇帝接着,才道:“太子尚在幼冲,朕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朕朕”他每说一个字,都像使劲了全身的气力:“朕放心不下啊,他有时,极聪明,有时,又很糊涂所以所以需要有人辅佐,你们你们几个都来,都近一些,朕太倦了,太倦了”
方继藩和诸臣都扑至塌下,方继藩跪下,这一次跪的心悦臣服。
弘治皇帝道:“他若做了错事,你们不要苛责他,你们都是朕的肱骨,刘卿家,刘卿家,还有你们,你们许多人,都有儿子,自然自然明白朕的感受朕只此一子,将他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朕多年以来多年以来”
众人眼眶都红了。
那帘幕之后,女眷的哭声更是惨然。
方继藩听的难受,却见朱厚照已是泣不成声,竟是直接崩溃了。
卧槽都到了这个时候,太子太子殿下,你大爷,赶紧说割腰子的事啊,再不割,就迟了。
可朱厚照显然已经忘了,或是情绪已经崩溃,根本无暇多想。
方继藩万万料不到,局面会至此。
他让太子来担当主治,是因为他很清楚,割腰子的事,作为臣子,方继藩不能提,这么大的事,只能让太子提出来,而后,要说服张皇后。
自己一个外臣,若说割皇帝的腰子,这不是找死吗?
因而,在他的计划之中,这事儿,是太子该做的事。
而自己至始至终,只能作为辅助,嗯,很勉为其难的那种。
可太子这家伙,平时大大咧咧,天天牛逼吹得震天响,嗷嗷叫的还说要去关外杀鞑靼人,可你大爷的,这个时候,你居然崩溃了。
方继藩开始冷汗淋漓。
此时还听弘治皇帝不断的试图想要张口,或许是因为腹部的疼痛更加剧烈的缘故,脸更加苍白。
朱厚照滔滔大哭,上气不接下气。
其余人统统低泣起来。
没有时间了。
拖延一刻,可能都多一分的危险。
方继藩狠狠的拽了一下朱厚照的后摆。
朱厚照依旧没反应。
方继藩脸也白了,眼睛发红,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悲壮之感:“这肠瘫,未必不能治!”
他大吼了一声。
一下子寝殿里安静了下来。
这家伙,真是石破天惊。
刘健等人注视着方继藩。
一个个惊骇莫名。
在此的御医们一个个下巴要掉下来。
帘子掀开了,露出了三双眼睛,老的,熟了的,还有脆生生的三双眸子,骇然的看着方继藩。
宦官们把头埋得更低。
朱厚照突然也不哭了。
是啊
肠瘫能治啊。
那本宫哭个啥?
他恍然大悟,方才却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彻底情绪失控了。
“方继藩,你说什么?”
太皇太后的声音。
按理,作为女眷,是不该露面的,可都到了这个时候,谁顾这些?
方继藩瞥了满面涕泪却是蒙圈看着自己的朱厚照,恨不得直接给他一个耳光。
你大爷,还想让你来顶缸的,结果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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