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的安慰自己。
不过从御医们的眼神里,弘治皇帝也明白这肠瘫的可怕。
既如此,那么就用着短短的寿数,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吧。
弘治皇帝居然打起了精神。
今日放榜,他勉强的支撑着残破的身躯,至暖阁。
刘健早已到了,李东阳c马文升c王鳌c张升人等,这些无一不是弘治皇帝的肱骨,君臣相知多年。
而今,这几人俱都私下知道了陛下的病情,一个个面带哀色。
弘治皇帝却是乐了:“诸卿家怎的一个个这样的表情,御医说了,朕得心情好一些,可你们呢,这是非要让朕难受不可啊。”
“臣等不敢。”
弘治皇帝摆摆手:“天塌不下来,朕起初得知病情之后,也是难受的很,后来,反而想明白了,好啦,不说这些啦,今日是大日子,抡才大典嘛,朕现在倒是盼着谢卿家送榜来。”
他看了刘健一眼:“刘卿家的儿子,也参加了今岁的会试吧,如何,可有几分把握。”
这刘健心情复杂。
其实他对儿子多少有点信心的,或许真能金榜题名也未必。
可另一方面,他又担心,现在若是吹嘘的有些大,说自己儿子能中试,可结果若是不如人意,岂不是为人所笑。
因此,他沉默了片刻:“犬子才疏学浅,上一次中了北直隶的解元,已是运气了,可他资质平庸,何况,北直隶的解元,放在全天下,也不过尔尔,臣觉得,他要中试,得需要一些运气。”
其他人都没有吭声。
这本来是一个愉快的问题,至少可以活跃一下气氛。
可事实上呢,大家都不好开口,毕竟他们对刘杰也有耳闻,倒不是完全没信心,而是信心不太足,这时候言之凿凿说必中之类的话,到时刘杰马前失蹄,这就尴尬了。
算了,还是装死吧,别什么枪口都去撞。
弘治皇帝莞尔一笑,不置可否,他随即道:“科举就是如此,哪里有说必中的,八股文难就难在,它太过繁复了,哪怕是再有才情的人,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有把握。”
众人纷纷颔首。
这确实需要一些运气啊。
马文升今日心情挺轻松,因为至少今日不必拉出来被人批判了。
不过想到陛下身子不好,他又有些郁闷。
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厄运缠身,不但自己倒霉,连身边的人都倒霉。
那个该死的算命术士,还说自己会转运,前些日子自己去兴师问罪,谁晓得,此人早已跑了。
这令马文升有一种被智商侮辱的感觉,堂堂兵部尚书,被一个术士给糊弄了,偏偏,自己还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人,毕竟他实在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被人玩弄。
就在他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这时,有宦官匆匆而来:“陛下,内阁大学士谢迁觐见。”
来了
刘健极想表现的得体一些,免得因为过于关注儿子的考试而惹来笑话,让人觉得自己不够稳重。
可这是自己儿子啊,是刘家的继承人,关系着的,何止是自己的面子,更是事关着一个家族的兴衰。
这不由得他不紧张,面上带着各种复杂之色。
片刻之后,谢迁入了暖阁,行礼:“臣见过陛下。”
弘治皇帝正色道:“榜呢?”
“臣没有带榜来。”谢迁苦笑。
弘治皇帝皱眉,怎么回事?谢迁虽偶尔诙谐,可在大事上从不糊涂的,他既明知朕在盼着榜来,却为何连这样的大事都忘了。
弘治皇帝心里咯噔了一下:“出了何事?”
谢迁苦笑:“今岁的科举,有些蹊跷。臣不知该不该来请罪。”
刘健想死。
怎么出事了,莫非是出现了舞弊大案?
谢迁随即道:“今岁太奇怪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