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偌默默深吸一口气,抬眼对上陈晋南的目光,坚定道:“他来见我怎么会告诉我意图?我怀疑这人有心理疾病,他说了很多恐吓我的话。”
高随看向江偌,没做声。
陈晋南挑了下眼:“比如?”
江偌放松靠在沙发上,低头稍作回想,说:“毕竟过了那么久,具体的我不可能一字一句都复述得出来,大概意思就是他想对我动手很简单,让我最好不要离开陆淮深的保护之类的。”
陈晋南点点头,看起来不疑有他的样子,又说:“我们跟香港警署那边调过水火的档案,杀过人洗过钱,帮派里的非法生意该沾的他都沾,以前以为他死了,现在是全球通缉的重犯。本来还以为他跟你先生有什么交集,可以提供一些有用信息。”
这个“本来以为”,让江偌有些困惑。
她说:“既然你们从香港警方那儿拿到了水火档案,自然也能从那边得知曾经跟他有交集的人都有哪些,这样不是更方便调查么?”
“陆淮深在香港那几年的档案简单到只有在哪个地方上学和居住,没有其他任何和水火搭得上边的经历。”陈晋南一边说,一边观察江偌表情。
然而略有失望,江偌也一副茫然样。
“他在香港的时候,我都还不认识他,对他以前的生活也不太了解。”
陈晋南捋了把发茬,因为这事很烦的样子,“所以,到时候如果你们有什么消息,麻烦跟我联系,毕竟也涉及到你父母的案子,希望能多多配合。”
他递上自己名片,江偌接了放包里,“一定。”
陈晋南起身说:“队里还有事情,我就先走了,”说完看向高随,“有空再聊。”
江偌也要离开,跟高随告别,与陈晋南一同下去。
二人的车都停在地下停车场,一起从电梯到停车位,对江偌而言,时间慢得令人焦灼。
分开前江偌说:“案件有什么进展,还麻烦陈警官告诉我,不方便的话,告诉高随也可以,是他负责我爷爷的官司。”
陈晋南笑了下,点头:“行,再见。”转身就将夹在指间的烟点燃,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江偌一直到上了车也未敢松懈,踩油门的脚因为之前紧绷太久有些轻微发抖。
一路开车上高架又下高架,暮色渐浓,海滨大道的路上车流多起来。
有高随的电话进来,江偌接通按了免提,对方没说话。
江偌:“喂?”
高随那边静了两秒,似乎在想要怎么开口,“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陈晋南。”说完这句他便挂了电话。
江偌没说话,没头没尾的一句,但是江偌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时爷爷官司二审,她跟他说过和水火见面的具体谈话内容。
挡风玻璃上有细密的水珠凝聚,江偌打开雨刮器,在前方靠右停在临时停车位上。
脸仿佛跟车玻璃一样,沾满水汽,呼吸都是潮湿的。
江偌熄了火陷进车座里,捂住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手却没拿开,久久过后,手底下传来一声隐忍的哽咽。
在正确的事和陆淮深之间,天秤早就已经完全倾斜,而她无能为力。
陈晋南话里有话,明摆着不相信陆淮深会像档案里那么简单清白,她听懂了。
她第一时间下意识替他规避麻烦,怕他扯上祸事,就算陆淮深从未与她开诚布公地谈过他和水火到底有过什么恩怨。
每次在她以为又多了解了他一些的时候,事实总会重重给她一巴掌:你分明对他一无所知。
这场雨停停下下持续了两天,雨下了多久,她就多久没出门。
天气还没彻底放晴,这天半夜,江偌迷迷糊糊中接到明钰的电话,电话那头明钰啜泣着说救救她,她要受不了了。
江偌心惊地坐起来,不停安慰,问她发生什么事她也不说,电话那头还有江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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