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能硬到这种地步,徒步不需要人扶走去那么远。
想想几天前她还在床上躺着,需要人端茶送水,需要人伺候
也许人到一无所有的时候,必须得坚强起来了吧。
天气寒冷,她等得两腿打战,直到红日西坠,才看到老二一家坐着稳稳的马车而来,要不是他们一家在里边说说笑笑传出声音,她八成都要被那遮挡的帘子错过了。
她赶忙拦过去,“停下,停下!”
卢正旺伸出头来,看到在风中冻红了整张脸的老母,忙跳下车来,“娘!你是几时来的啊娘,怎么不等我们回去有什么事,您这是”
卢老母噗通跪下来,泪流满面,“儿啊,娘对不起你,对不起采薇,对不起冷秋我是来向你们忏悔赎罪的!”
其实哭泣也是需要勇气的,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像先前哪怕两具尸首摆在那里她也哭不出来,那是因为知道那种情况下没有谁会同情她帮助她,眼泪是无用的东西。
现在见着亲人了,这压抑已久的热泪才淌了出来。
卢正旺赶紧扶起母亲,“娘,您快起来,有什么事好好说!您这不是在赎罪,是在折煞儿子啊!”
这句话真管用,卢老母一听就忙不迭起来了。她现在只有这一个儿子了,再克死可怎么好!
他将卢老母直接带上了马车,卢老母看向每个人,眼神发虚,不像一个长辈反倒像一个罪人。
柳氏叹了声,主动凑过去握住母亲的手,“一家人没有过不去的坎,以前也有儿媳不对的地方,您别放在心上。”
这话自然是安慰她的。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了,再过不过十年就要化为一抔黄土了,还计较个什么劲呢?如果她此次肯痛改前非投奔她们,不再理大房那一家,那她也愿意息事宁人。如果卢老母还抱着寄托他们接济大房的打算,那她就得狠下心肠来了。但看卢老母这孤苦无依的样子,肯定是想通了来投靠他们了吧?
卢老母一时间看着华丽的马车忘了原先要说的事,抬手摸了摸帘子,只觉得料子比他们家的床单还要好呢!
“你们,你们怎么这么有钱,还雇马车”卢老母实在不晓得二房已经发达到什么地步了。
卢正旺笑道:“娘,这不是雇的,是买的。以后进城看个戏曲逛个街都方便,想半夜回来都成。”
卢老母得了一惊,磕磕巴巴的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连外面那匹马也是你们的?”
“对啊。早就想买的,一直下不了这个决心,觉得太奢侈了。这不,采薇怀了身孕还坚持做生意,我实在不放心她坐村里那个牛车颠簸,只好买了辆最贵的马车,这个坐着挺稳的。”卢正旺还坐起身跳了两下,显得很兴奋。
卢老母怔然,要是她一开始就站对队,现如今她和老头子也不用沦落到这般田地吧?
“对了娘,你还没说怎么跑到这来等我们,是不是大嫂他们赶你出来了?”卢正旺问道。
卢老母鼻尖发酸,将一切事情娓娓道来。
他们个个听得震惊无比,卢老汉竟然同人发生争执死了,卢兴鸿被人丢进河里淹死了,丁氏也改嫁了?
老天爷,这才一天时间,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他们赶忙回家里看,两具尸体还摆在那,简直惨不忍睹。
柳氏赶紧安慰哭个不停的卢老母,说一切有他们处理不用担心的。
人都死了也就不必计较什么了,再大的仇怨,总不能看着亲生爹在那躺着臭掉烂掉不下葬吧,那会被全村人唾沫淹死,自己良心也过不去。
这个时候大家或多或少都流露了点悲怆的情绪,傅若颜也不例外。
她其实和这家人都没血缘关系,可是看相处了这么久的,就昨天还在你面前晃荡的鲜活的人突然就没了,不禁让人感到唏嘘。
家里虽只有卢正旺一个男丁,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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