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兴鸿抖着腮帮子壮胆道:“不可能,云记赌坊一向待人宽厚,从没听说过有人卸胳膊的,顶多,顶多不过被抓进县衙坐两天牢么”
“嘁,”刀疤男嗤笑了声,“你以为赌坊还是顾玉生当家做主呢?他行事一向唯唯诺诺算什么好汉!总之我告诉你,顾玉生已经慢慢转移资产卖给了现任老板,规矩当然得新老板定!”
卢兴鸿暗道要死了,怎么什么时候不好换任偏偏这时候换?
那些人没功夫再同他废话,摩拳擦掌的围了上来。
一时间卢兴鸿心头闪过千头万绪的思想。
领他们回去又怎么样,娘拿钱的时候他看到了,几乎把那个最隐秘的小箱子翻了空,里面空荡荡的所有家当都拿出来了。
难道领他们去粮仓抵债?人家要的是钱不是米!
没个胳膊还算个人吗,没有手还怎么生活,那不得几乎是要了他的命!
人在被逼上绝境会做出不可思议的举动,比如现在卢兴鸿随手撇下背后的树枝,啊一声朝为首的刀疤男袭去。
他雷霆万钧,暴雨骤下,眼睛猩红猩红的似要淌出血来,这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令四个人骇住了。
在反应片刻之际,卢兴鸿抄起参差不齐的树枝戳去,没有闪光没有亮度,像一个融于黑夜的骑士,猝不及防的在刀疤男的脸上又添一道心伤。
刀疤男‘嘶’了一声退后,摸摸伤口,眼神显得嗜血而兴味,“我还以为你和濒死的人一样乖乖逆来顺受,看来读书人还是有些气节的!年轻人,我给你个机会挑战我!”
殊不知刀疤男因为这一时的兴致断送了性命。
周围三个人闻言便开始退到一旁,纷纷起哄,毫不质疑卢兴鸿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令赌徒们闻风丧胆的大哥。
两个男人开始像蛮牛一样手持着手,头抵着头,斗起法来。
一个为了生存活命,一个为了消遣助兴。
事实证明做事情,尤其是逼人性命的事情,千万不能放虎归山,尤其是感受到胁迫的老虎。
卢兴鸿眼光一闪,不按常理出牌,就在对方几乎要凭蛮力将他的手折断时,他奋起一搏,抄起先前插在腰间没派得上用场的时常,一举刺入对方的咽喉!
刀疤男浑身一僵,汨汨的血从喉管里流出,随即轰然倒地。
卢兴鸿将没入脖颈的半截树枝拔了出来,紧紧攥在手里,茫然而毫不畏缩的目光看向另外三个人。
他们感到不可置信,感到恨意,甚至有种草包突然变成了绝世高手的荒诞。
死过一个人一切就变得有些不简单了,他们三个落荒而逃,但并不可能将此事就此掩埋。等着吧,他们没胆识和那个疯子硬拼,那就走章程!
在他们走后,卢兴鸿后知后觉软下腿骨,一下子跪了下来。
怎,怎么办,他杀人啦!
一开始没想这样的他是想逼退他们,哪怕伤了他们,大不了去坐几年牢,或者有时间给他缓缓,让他逼家里筹钱。
他虽是个草包可也知道杀人是要犯法的,这下完了,丢掉的可不止是他的胳膊,而是他的命!
这个时候他才晓得自己有多懦弱和渺小,抱着只朝一个地方奔,那就是家里。
娘,娘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的!
回去时太阳已经落坡,一家人刚吃完饭,可能是因为他今天沐休回家的原因,丁氏不发作,一家人便其乐融融的。
但见到卢兴鸿脸色就完全变了,他衣襟前被喷溅了大片血迹,想不让人发现都难。
丁氏几乎站不住要倒,迈不动步子就站在原地问,“兴鸿,你这是咋了啊!你是人是鬼啊!”
在大家震惊的目光下,他走过去抖抖索索的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有如一记晴天霹雳,接二连三快把卢家人炸得五雷轰顶。
好好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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